蔣王氏瞧這情形,心裡頭倒痛快了些,老太婆算是知道了這小賤人的厲害了吧,下回可別總說是她不盡心。
“我說不借。”趙嫤輕笑著重複了一遍。
“為何?”蔣老夫人不由自主地問。
“不為何。”趙嫤杏眸閃著笑意。
“我開口,便是你父親也要給我幾分薄面。”蔣老夫人忍住拍桌子的衝動:“你敢這樣對待長輩?”
“嫁妝是我的私產,我想不借便不借。”趙嫤搖著團扇,慢悠悠的踱了一步:“祖母若是覺得我做得不對,那便去衙門告我吧。”
她說罷便乾脆利落的轉身走了。
“你們究竟娶了個什麼東西進門來?”蔣老夫人終究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竟敢如此無禮!”
“母親息怒。”蔣王氏忙上前勸解:“兒媳之前便說,這丫頭泯頑不靈,您看誠兒那事兒……”
“就讓誠兒去。”蔣老夫人心煩的揮手。
“可要有孩子,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眼下老爺那裡……”蔣王氏憂心。
那窟窿要緊著填,已經迫在眉睫,等趙嫤有了孩子,再拿她的嫁妝,遠水救不了近火啊!
“你就是個實心的。”蔣老夫人皺著眉頭,說了她一句:“不會先去別家借一些?實在不行錢莊高利的也能先用著,到時候還上就是了。”
“是。”蔣王氏應了。
*
出了慈心院,趙嫤放慢了腳步。
“快七月半了。”她望著前方半晌,側目吩咐惜雨:“讓人去買些錫紙吧。”
七月半是中元節,也是她孃親的忌日,她每年都會親手疊元寶化給孃親。
“是。”惜雨低頭應了。
當晚,趙嫤倚著軟榻疊元寶時,聆風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
她靠到趙嫤耳畔:“姑娘,蔣誠來了。”
“請他到外間。”趙嫤杏眸微轉,放下手中的元寶,起身淨手。
趙嫤走出內間。
蔣誠的眼睛看著亮了,站起身:“嫂嫂。”
趙嫤掃了一眼敞開的大門,朝他行了一禮:“叔叔有心了。”
這門大開著,便說明他們叔嫂之間沒有什麼見不得人之事。
“今日,我是有急事尋嫂嫂。”蔣誠一臉真摯:“否則也不會到這處來打擾嫂嫂。”
“何事?”趙嫤頓時一臉緊張地望著他。
“此事隱秘,到這處來說。”蔣懷賦說著,便往裡間走那處走。
趙嫤無意間抬眸,便見周彧立在內間門裡側,眸色清冽地注視著她,面沉如水。
她微微蹙眉,上前攔住蔣誠:“叔叔,裡間是我就寢之地,叔叔進去多有不便。”
周彧這個禽獸,總是神出鬼沒的,這是又從後窗翻進來了。
“嫂嫂想哪去了?”蔣誠站住腳:“我是覺得這處隱蔽些。”
趙嫤便依著他,走到一側:“叔叔,到底是何急事?”
“蔣王氏傍晚時分找我了,要對付嫂嫂。”蔣誠湊近了些,鼻間嗅到趙嫤身上淡淡的奶桃香氣,頓時一陣心神盪漾。
“婆母如何說的?”趙嫤忍住厭惡,一臉惶恐地問。
“她說,明日要對你下藥。”蔣誠定了定神,露出一臉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