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進了輔國公府,可還安好?”盛張氏上前詢問。
“一切都好,有勞你們掛心了。”趙嫤由她帶著,往農舍去。
“小花兒!”盛發在籬笆院外高聲喚:“姑娘來了。”
小花是他家的女兒,今年十四了,因為趙嫤的弟弟趙培元除了婢女阿檸之外,不讓任何人近身伺候,小花就在外間幫著做些雜活。
阿檸與小花上前來見了禮。
“姑娘。”阿檸看向屋子裡,小聲稟報:“二少爺已經兩日不進水米了,奴婢怎麼勸都不成。”
她模樣俊俏伶俐,性子乖巧溫順,是打小在趙培元身邊伺候的。
“辛苦你了。”趙嫤提著裙襬,跨進了低矮的木門檻。
屋子裡陳設簡單老舊,勝在收拾的乾淨清爽。
趙嫤徑直進了裡間,在架子床上坐下,喚了一聲:“扶玄。”
扶玄是趙培元的小字。
床上的趙培元睜開了黯淡的眸子,他臉色是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更顯得眉毛、眼睫漆黑,唇瓣也是不大康健的淺櫻色。
“起來用口飯吧。”趙嫤接過阿檸端上來的飯菜,擱在一旁:“我手受傷了,你自己來。”
趙培元一動不動,恍若未聞。
“扶玄,我也想娘。”趙嫤微蹙黛眉,眉目中有幾許清冷:“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這樣使性子。”
趙培元還是無動於衷。
趙嫤望著他,緩緩道:“半個多月前,我嫁進輔國公府了。”
趙培元的眸子瞬間睜大,兩隻手臂支撐起來卻又滑倒,撐了兩次才坐起身來,呼吸急促:“你瘋了?”
“我要替娘、替你報仇,也要替我自己討回公道。”趙嫤注視著他:“你不幫我,也別拖我後腿。”
“我一個廢人,要怎麼幫你!”趙培元捶了一下自己的腿,蒼白的臉色因為羞惱而脹紅。
曾經,他課業優異,夫子們對他另眼看待,父親也視他為家族的驕傲。
也因為他讀書好,父親看重他,他才能在姐弟倆相依為命那些年,稍稍護住姐姐。
可蔣晴柔那個毒婦,為了她自己的兒子能得到父親更多的關注,竟設下了毒計,害得他廢了一條腿,成了個殘疾!
從那之後,父親便再也不想看見他了。
他也曾鼓足勇氣,再去書院,可那些人都嘲笑他,說他是“上知天文,下肢癱瘓”。
他這樣的人,還能幫上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