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雙方生意已是談攏,楊起便暗中給白子蘇傳音,讓他趁此佳時提出靈品法寶。白子蘇聞言,罵了一句沒出息,但還是緩緩說道:“據聞貴閣藏納天下至寶,無奇不有,為兄今日前來,除了與貴閣達成丹藥交易,另有一事。多年前曾收下一名弟子,如今修為有成,欲要尋得一件靈品法寶,祭煉本命。故而在此詢問,不知貴閣可有適當的靈品法寶出售?”
孟主事聞言,神色好奇,說道:“以老哥五品天師的造詣,莫非還不能煉製靈品法寶麼?想必縱是久不出世的天品法寶,多少都有兩成機率煉製出來的。”此話倒不是虛言,五品天師煉製靈品法寶,可有五成以上的把握,然煉製天品法寶,則僅有兩三成。
白子蘇平淡傳音:“靈品法寶雖是不凡,但倘若為兄真心煉製,自是不在話下。然多年以來閉關修行,昔日掙的家業已是耗盡成空,今方出世,一時囊中羞澀,故而煉製靈品法寶需要的材料難以獲得。”言下之意,是要從“孟老弟”這裡討要煉寶原料。
孟主事面不改色的說道:“鄙閣確有煉製法寶的材料,但靈品法寶乃是天地靈物,已是初具靈識,絕非尋常材料可以煉製。譬如某些靈品法寶需要的初晨天露,要求就地取材,便不是商鋪可以具備的。鄙閣承蒙世人稱頌,號稱藏納天下至寶,然此等違背時空規律之事終究是無能為力的。”
白子蘇發出敬佩的聲音,說道:“老弟所言非虛,倘若靈品法寶那麼容易煉製的話,只怕世間便不會出現因此而血流成河、屍骨堆山的悲慘情景了。故而為兄今日前來,並不是要在貴閣購置煉寶材料,而是打算直接買下靈品法寶。”
孟主事臉上露出為難之色,說道:“鄙閣的確珍藏幾件靈品法寶,均是靈品行列之極品,故而於價格方面,實是不菲。老哥目前的情況小弟是清楚的,就算你此刻散盡家財,只怕都不能購置下來。”
白子蘇發出不急不慢的聲音,說道:“倘若為兄願意拿出純元丹一成利潤前來交換,不知老弟是否答應售賣靈品法寶呢?”輕易不可小覷一成利潤,按照雙方之間達成的兩萬枚純元丹以及給出的價格,此成足以價值四百萬靈石。
孟主事面色微變,無可否認白子蘇提的條件確實很是誘人,畢竟靈品法寶,縱是佳品,至多不過一百五十萬靈石。而純元丹生意方面的一成利潤,卻是遠遠不止這個數目,無論如何,千瀧閣都是穩賺不賠的。念及此處,孟主事不動聲色的說道:“不知老哥需要的是甚麼靈品法寶?”
玉佩之內的白子蘇暗暗得意,料想孟主事既然如此說了,那便是等於變相答應下來,於是滄桑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說道:“為兄的那個弟子向來專心劍道,前些日子又學會一套上不得檯面的劍法,故而今日前來,正是想買下一柄靈品寶劍,供他驅策。”
孟主事沉思片刻,而又說道:“鄙閣的確珍藏一柄靈品寶劍,乃是由大越境內江湖藏兵谷六長老用天外玄鐵精心鑄成。據說是鑄造之時引陽為火,鑿山做爐,雷電淬鍊,風雨磨合,出爐之時青焰沖天,劍氣縱橫,山川碎裂,石破天驚,實是當世不可多得靈品寶劍。”
楊起聞言,內心不住澎湃之情,想不到靈品寶劍居然還有此等來歷,當真令人難以置信。由此可見,田仁書隨身的天庚寶劍,已經達到超凡脫俗的境界,具備傳說中的法寶靈識。楊起此刻已有點迫不及待,於是說道:“可否引路前去鑑賞一番?”孟主事立刻便答應下來。
緊接下來,孟主事便帶著楊起朝著一道拱門信步前去,漸行漸遠。拱門之內佈局甚是錯綜複雜,宛若迷宮,若非有孟主事在前帶路,只怕楊起都要迷路。當然,以白子蘇的心智謀略與神識境界,欲要走出只是遲早之事。許久之後,孟主事便引路而至一處內室,楊起目光不動聲色的在四周微微掃過,內心暗暗吃驚,此處藏納的竟都是法寶,可謂寶庫。
孟主事回頭說道:“此處便是鄙閣收藏法寶之地,無論下品法寶或是靈品法寶,全都乘放在此。至於再行往上的天品法寶,便不是常人能夠觸及的。老哥身為堂堂五品天師,論起資格自是綽綽有餘,倘若往後鐘意天品法寶,小弟可引路前去。”言下之意,則是絕不可能無緣無故讓天品法寶面世。
楊起暗自點頭,絲毫不因孟主事的提防而感到不悅,倒是覺得比距合情合理。畢竟,天品法寶,無論其中任何一件都是可以掀起腥風血雨的天地至寶。千瀧閣縱是強者如雲,底蘊深厚,但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被人時刻惦記的感覺可不大好。而且金陵城的千瀧閣始終都只是分店,坐鎮的強者實是有限,若遭強敵來襲,只怕自身難保,又如何去保全天品法寶?
在內心敬佩千瀧閣行事謹慎的同時,不住又震驚此閣的深厚底蘊,居然連傳說中的天品法寶都有,實是令人震撼非常。而且其中有一細點需要明白,此處僅是遍佈天下的千瀧閣分店,不知總部又是何等的高深莫測之地。
白子蘇以滄桑的聲音說道:“為兄今日前來只意在靈品法寶,於天品法寶全然沒有興趣。那個不才弟子修為低微,道行粗淺,根本不能駕馭天品法寶。而且天品法寶雖是罕見,但並非絕跡絕戶,以為兄五品天師的身份,擁有幾件實是正常不過之事,待得那小子臻至高深境界,為兄自會賜贈於他。”倘若當年白子蘇不曾遭到奸人暗算,沒有把全部家當用以全命,此時之言倒是底氣十足。然以白子蘇目前悲慘境遇,說出此話,當真是胡言吹噓,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