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午時,楊起再次喬裝,以神秘怪客的身份出現在金陵城內,自從有了上次經歷,輕車熟路,很快便到達千瀧閣。孟主事知曉之後親自出身招呼,大掌櫃早先已有吩咐,但凡這位易先生再行光顧千瀧,當以親王之禮熱情相待。
孟主事施禮說道:“易先生,許久不見,別來無恙。”能辨認星魂石者,絕非尋常人物,從大掌櫃那裡便得答案。正是強者為尊,故而孟主事問候之言,實是發自肺腑,毫無弄虛作假。
楊起點了點頭,說道:“老夫無恙,倒是孟主事臉上神色不善,經脈錯亂,氣息無常,眉目之間陰沉顯現。倘若老夫所料不錯,孟主事想必是在修煉一部蓋世秘笈,但遇到難以攻克的桎梏難關,故而有了今日這般景象。”
孟主事聞言,神色微變,臉上雖是仍舊故作氣定神閒,但心裡卻是風起雲湧。易先生之言的確不錯,他最近確在修煉一部高深秘笈,玄奧莫測,甚是複雜。而自個方面又是操之過急,導致走火入魔,若非星神法力,只怕此刻已是身死道消。
孟主事神色恭敬的說道:“先生僅憑一眼便能斷出在下病症,實可說是當世神人,在下敬佩不已。還請先生大發慈悲,不吝賜教,好解生不如死之痛楚。”身為聞名天下的千瀧閣主事,言語之間竟是自稱“在下”,足見誠意。
楊起沉吟半晌,方才說道:“老夫曾經遇到類似情況,的確是有辦法施救,但過程之艱,代價之大,又是難以想象,絕非輕易之事。老夫這裡囊中羞澀,沒有充足材料,故而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黑袍之下,楊起已是面色古怪。
孟主事急忙說道:“先生放心,期間全部費用由在下一人承擔,並且無論成功與否,都會給予先生應有酬勞。”說著,便從腰間拿出一個儲物袋,遞到楊起面前,又道:“先生,這裡有十萬靈石,算是給先生醫治在下的報酬。”
楊起見狀,勃然心動,有意接下,但白子蘇卻是說道:“孟主事言重了,老夫絕無此意。這樣,酬勞甚麼的就莫要再提,只需向老夫提供相應醫治費用即可。”而又笑道:“至於老夫為何如此善心,全當結交孟主事這位在外朋友了。”
孟主事見到對方答應醫治自己,心下已是寬舒不少,但依舊堅持說道:“先生莫要如此,正是有付出就要有回報,先生既然出力,就應有相當報酬。倘若先生推辭不要這十萬靈石,在下只怕心有不安。”
楊起發出笑聲,說道:“孟主事身為千瀧閣主事,站在商人角度,如此考慮問題,倒是無可厚非,情有可原。但老夫並非商人,只是一介散修,正是在家靠親人,出外靠朋友,現在僅想結識一位朋友罷了。”
孟主事哈哈大笑,說道:“先生道行可謂深不可測,能夠結識先生這等高人實是在下三生有幸,又怎會推辭?自古強者為尊,倘若先生不嫌棄的話,從此在下便稱呼先生一聲易老哥。”心裡已是思量再三,覺得無論如何,自個都是不會吃虧的。能夠有幸結識一位五品天師,這是無數人日思夜想之事。
楊起笑道:“孟老弟,現在你我二人既已結交,這十萬靈石便可收回了罷。”言下之意,似乎是在有意提醒甚麼。
孟主事笑了笑便收回儲物袋,說道:“易老哥大恩大德,小弟縱是身死,無以為報。從今往後,老哥若有吩咐,刀山火海,義不容辭。”心裡想著,能被大掌櫃賞識之人,將來必定前途無量,自個認的這段感情,實是穩賺不賠。
楊起說道:“孟老弟,你的病症確實是絕非尋常,為兄雖有辦法醫治痊癒,但是還需要準備一些物事,才能做到十足把握。再者便是,你也知道,為兄身家就那麼回事,期間不免有叨擾之處,還望老弟見諒。”
孟主事笑道:“老哥當真說笑,有甚麼要求儘管提出,只要能治好病症,靈石藥材,應有盡有,絕不會讓老哥在醫治過程為難。”言語之間底氣十足,身為千瀧閣主事,自當有此魄力,否則真是白乾瞭如此多年。而又擔憂說道:“只小弟的病症,不知能否拖延過久?”
楊起說道:“老弟儘管放心,根據為兄的謹慎判斷,三年之內,都不會出現生死危機,但那生不如死之苦,確是令人難以承受。不過老弟莫要擔心,明日老夫便開爐煉製十枚鎮魔丹,足以讓你百日之內安然無恙。”而又歉意說道:“只是丹藥材料,還請老弟親自備上。”
孟主事神色變化,露出驚訝,說道:“想不到老哥竟能煉製出銷聲匿跡數十年的鎮魔丹,當真令人難以置信。小弟自從走火入魔,便四處討求此丹,但無論何處,均是沒有,豈料卻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能夠遇到易老哥你,實是小弟命不該絕。小弟這就差人前去置辦三十份上等煉丹藥材,其餘就有勞老哥了。”按理來說,五品天師欲要煉製鎮魔丹這等三品丹藥,至多隻需二十份材料即可,但孟主事向來財大氣粗,且事關性命,不得不穩妥行事。
黑袍之下,楊起喜形於色,但白子蘇的聲音卻是風輕雲淡的說道:“老弟大可放心,有了這三十份藥材,為兄可以保證,必能給你煉出十枚鎮魔丹。”孟主事聞言,自是喜不自勝,於他而言,只要能去掉魔障,莫說三十份鎮魔丹藥材,縱是三百份,都心甘情願。
事關性命,孟主事自當盡心盡力,立刻吩咐下去,讓人準備三十份煉製鎮魔丹的藥材,而又向楊起說道:“想必老哥今日前來,並非是有未卜先知之術,算出小弟有此魔障才會光臨的。不知老哥有何貴幹,儘管開口便是,小弟定當竭盡全力,以報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