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梵音面容寒怒,原本清朗的聲音竟帶上了絲絲狠毒,讓在場的管事都忍不住打了幾個寒噤。
「趁著我現在心情好,把你貪墨的銀兩交出來,我就既往不咎。」
「正君,正君,冤枉呀!
我哪裡敢貪墨店中的銀兩,確實是在我們店鋪的對面開了一家專門賣稀罕物品的大商鋪。
他們分走了我們店鋪許多生意,能夠做到只降了三成利,那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陳掌櫃以頭搶地,鮮血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但還是不忘將自己的為難之處大聲地喊了出來。
不喊不行,不喊出來那貪墨主家銀錢的罪名就要落實到她頭上了。
「對面的店鋪商品特別豐富齊全,還有他們的買賣手段也特別多。
如今幽城的大戶人家就沒有不知道他們店鋪的,下個月我們家的生意只會越來越難做。
正君,如果我們沒有新的貨源,我們家的生意那隻怕會被他們擠兌到天涯海角去了。
估計那些老客也都會被搶走,正君,這真的不是老婦不用心……」
陳掌櫃話都沒有說完,當然也不用她說完,在座的長了耳朵的也都明白接下來半句話的意思。
陳掌櫃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後,只是保持趴跪著的動作一副聽候發落的樣子。
方梵音聽完也不再看陳掌櫃。
杯子已經被她砸了,她右手放在桌子上,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面。
「吧嗒,吧嗒……」
那聲音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敲打著這些管事的心臟,一個個噤若寒蟬,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陳掌櫃,你先出去,在外邊候著,我先聽其他人彙報完。」
陳掌櫃聞言撐著自己的身體,慢悠悠站起來,往後退一直退出了房門。出去後果真如方梵音所言那般,就呆呆地立在房門邊上不言不語,也不知道她在思考著什麼。
聽到裡邊那已經恢復清朗的聲音,繼續說道。
「下一個。」
果然另外一個管事的也上前報告她手頭的工作,陳掌櫃麻木的聽著。
屋中的方梵音到底還是收斂了自己的脾氣,耐著性子,聽完他們一個個地報告事情。
之後又一一回復了。
便讓這些管事各歸各位,除了門口的陳掌櫃。
屋中的管事們魚貫而出,看到房門邊站著的陳掌櫃一個個都略微搖搖頭。
同情歸同情,但也沒有想著能夠為她求個情什麼的。
方梵音的脾氣他們都清楚。
在她手下工作了那麼多年,方梵音那陰晴不定的脾氣可沒有人敢惹,那就是個心狠手辣的主。
「進來吧。」
清朗的男聲在裡邊響起。
陳掌櫃略麻木地往屋子裡走進去。
「侍墨,怎麼這麼沒有眼力見兒,沒有看到陳掌櫃腦袋破了嗎?快去給陳掌櫃拿金創藥,還要我提醒你嗎?」
旁邊的侍墨連忙請罪。
「正君,我錯了,我現在就去取。」
叫侍墨的十七八歲小廝說完踩著小碎步就往外走。
陳掌櫃也沒敢言語,只恭敬地站在邊上等候方梵音接下來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