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鄴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但卻並未喝,而是用食指與拇指的指腹輕輕摩挲著杯沿。
這似乎是他多年以來的習慣。每當他思考時,手中總要摩挲著什麼,以此來填補他內心的空洞。
“這事我也想過,只是沒有依據。”秦鄴淡淡回應,而後又問:“他還怎麼說?”
陶舒晚道:“他懷疑撒金節的舉辦,只是為了各大鹽商給自己背後的勢力運送賄賂的財物,以及拉攏人脈的手段與障眼法。只是如今他雖然有點眉目,但依舊一團亂麻……”
陶舒晚說完後,微微嘆了一口氣,心中也有些發愁……
如今她們經歷的這些看似沒有任何交叉點,但心中的第六感又告訴他,這些肯定不是表面那麼簡單。
秦鄴見陶舒晚臉上露出些許疲色,出口安慰道:“不要著急,如今有了這些資訊足夠了,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等……”
“等?”陶舒晚心中略有不解:“等什麼?”
秦鄴挑眉,懶洋洋道:“我們放了魚餌,自然是等魚兒上鉤了……”
聲音不大不小,甚至尾音帶著疏懶,可陶舒晚還是在裡面聞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就好像正蹲守在黑夜中,緊盯獵物的虎狼,孤傲凌冽,讓她兀得覺得有些緊張。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陶舒晚自然的將自己的依賴放在他身上,跟秦鄴在一起,他總是會再在自己無助的時候出手相助……
秦鄴並沒有多言,只是頗有深意的看了陶舒晚一眼。
及黃昏,婁府中突聞一聲尖銳刺耳的女怒吼,隨後緊接著便是各種清脆的瓷器,鐵器等一系列能拿得動的,能摔在地上的聲音。
婁府上至婁老爺,下至小廝婢女,都知道陶舒晚與秦鄴如今正關著門在房中爭吵。
說是爭吵,其實眾人聽的最多的還是陶舒晚的怒罵以及高高在上的喧囂與嫌棄。
說話聲音刺耳,各種難聽的話簡直難以入耳。
不過一會兒,便聽房門響了一下,陶舒晚手裡拿著一青花瓷的花瓶,高舉在頭頂,一臉怒意,隨著花瓶的落地聲,秦鄴被陶舒晚給趕了出去。
這場面早就有人報告給了婁老爺。正當秦鄴一臉陰沉,帶著不知是屈辱還是恨意站在院子裡緊緊握著拳頭,內心崩潰的時候,婁老爺趕了過來。
“葉公子,這是怎麼了?!”婁老爺雖然從頭到尾都知道秦鄴與陶舒晚在吵架,但是他還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一臉茫然不解的模樣。
秦鄴一抬頭,露出些他假意沒有隱藏好的陰鷙表情,苦笑一聲,對著婁老爺道:“讓婁老爺見笑了,陶晚脾氣比較大,今日損壞的一切事物,我們照價賠償……”
婁老爺既然有了別的心思,又怎麼可能在意損壞的這一點東西,仍笑著寬慰道:“這點東西不算什麼,我想葉公子現在應該想喝一杯吧,不如去老夫屋裡,讓下人略備酒席……”
秦鄴半推半就答應了婁老爺的邀請,二人喝了幾杯後,場子漸漸熱絡。
婁老爺便也開始慢慢開口探秦鄴的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