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被罵梁師成、楊戩是不怕的，對於宦官，還是手握著大權的宦官，被朝臣罵幾聲這不是應該的嗎？
但得罪了林靈素就不好玩了。這些天裡，官家對林靈素的寵信有多麼深重，他們是親眼看在眼裡的。那張乾是林靈素的愛徒啊。
林靈素此刻正在萬歲山靜修。這裡是趙宋王朝所建的最大的一處宮苑園林。其模樣規格正是趙佶腦子裡所見天宮後苑。而修建這處園林宮苑所用材質，可以說是彙集了半個天下的精華。
趙佶登基的第五年起開始建造這座規模龐大的園林。因為趙佶尋找數年的奇石終於被蔡京找到了，那就是太湖石。
而從那時候起，花石綱這個流毒江南的政策就如衝破大堤的滔滔洪水，再也不可阻擋。
從開始時的官府獻貢，到後來的成立蘇杭應奉局，專門索求奇花異石等寶物。大宋朝最為精華的江南之地，為之日漸窮破。
西域外傳進來的摩尼教也由此做大。
不過身處這萬歲山中，那真的堪稱是洞天福地。地靈匯聚，天降菁華，比之北邙山尤勝三分。
如果林靈素眼睛沒有看錯，這裡的奇花異石，宮殿樓閣，裝飾佈局，本身就是一副大的聚靈陣。只是這麼一個好大的聚靈陣，卻部署在皇宮這個天下間最最不可能產生修士的地方，也是一個巨大的諷刺了。
“陛下要見劣徒？”
即使修道修到林靈素這個境界了，猛然聽到這等奇葩的口諭，他也不禁一呆。
這差距是不是有點過於巨大了？
“林先生恭喜恭喜。貴徒天資非凡，這氣運更是絕佳。小小年紀就得官家親睞。先生還是快去傳靈符，讓貴徒做好準備吧。”
卻也不是要在皇宮大內裡見張乾，在趙佶看來，沒這必要。
皇帝要召見人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見的。放在皇宮裡的話，少不了御史臺要講上兩句。也更沒必要讓張乾就此跟著林靈素或王文卿入宮。
所以青樓最好。
不，準確的說該是小御巷的李府。
李師師早就成了趙佶的禁臠，李媽媽哪裡還敢再招攬客人？而且李師師紅遍汴京之後，已經入夥了汴京七十二家正店之首的樊樓，真正的‘辦公’地點應該在不遠的樊樓。李府是私宅。
知道現如今汴京人是怎麼形容李師師的麼？“門第尤峻”。
尋常計程車林墨客休說是一親芳澤了，早就無緣叫局。最多是隻得寫了兩首詩酸酸地“追往昔，迎人桃出隔牆花”。
這是因為小御巷李府宅門前有株垂柳，柳條的枝葉幾乎正對垂著珠箔的門簾，隔著圍牆有一株櫻桃掩映在碧紗窗上，花枝伸出圍牆，似乎在歡迎來客。
在那地方很顯然不必要守宮裡的規矩。趙佶只是要在李府見一見張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