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託莉雅像疾風一般在叢林中飛馳。
已經把剛才和衛宮切嗣發生的不快放在了一邊,此刻阿爾託莉雅的心裡只有那些被殘殺的孩子們。這些景象阿爾託莉雅並非沒有見到過。戰亂時的不列顛這種慘事時有發生。只要身臨戰場,就算再怎麼不忍心,還是會看見那些幼小的骸骨。這對於曾經身為亞瑟王的她而言,已經是平日裡常見的情形了。
那個惡魔所犯下的惡行讓阿爾託莉雅震怒不已。驅使她前行的不是激昂的心情。僅僅有憤怒和憎恨是不會讓她的心變成一把利劍的。
一定要打倒Caster。與切嗣不同,阿爾託莉雅有必須親手打倒Caster的理由。即使會身負重傷、元氣大傷,也要親手降服那個惡魔。這是身為騎士王的責任,不可逃避的義務。玷汙戰爭意義的惡魔、侮辱人類尊嚴的敗類,她是決不會放過這個傢伙的。
血腥味愈發濃重。纏繞在盔甲邊上的泥濘阻止了阿爾託莉雅的腳步。
滿地都是赤紅的鮮血,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臭味。
那個時候還是活生生的孩子,現在已經變成了七零八落的骸骨。充滿無限可能的生命被生生掐滅。
令阿爾託莉雅奇怪的是,先一步出發的莫德雷德卻沒有出現在這裡。
沒錯,她是迷路了。愛因茲貝倫古堡的結界阻斷了魔力的偵查,使得她無法透過感應找到元帥的具體位置。只好透過不斷砍伐眼前的樹木來達到直線前進的目的。畢竟被困時走直線是真理。
苦逼的莫德雷德忽然想起了一名被兩頭狗熊欺負的光頭伐木工。
“從者迷路也太不科學了吧!”
元帥可不會因為等你而停止屠殺。現在他正和匆匆趕來的阿爾託莉雅對峙著。
“你終於來了。貞德。我可是等候多時了。”
元帥用自認為爽朗的笑容歡迎那個呆立不動的銀白色身影。他臉上堆滿了得意的笑容,好像十分滿意自己舉行的隆重宴會。站立在血海中央,他那漆黑的法衣上沾滿了人質的鮮血.使他的笑容變得更加淒厲可怕。
“看到這個慘狀,作何感想啊?痛心疾首吧?那些天真可愛的孩子們最後所承受的痛苦,您可以想象得到嗎?可是貞德,這還稱不上是真正的慘劇。比起我失去你之後,為了再次與你相會所付出的這都算不了什麼。”
阿爾託莉雅既無話可說,也沒有心思聽元帥的深情“告白”。她想一劍把元帥劈成兩段,已經沒有片刻的遲疑,朝著元帥邁進了一步。
元帥有所察覺,停止了話語,突然從法衣的衣角處甩出雙手。一直隱藏在他懷裡的東西,使阿爾託莉雅停止了前進的腳步。
那是一個孩子唯一存活下來的人質。被元帥夾在小臂中,還在小聲哭泣,眼裡透著絕望。
“噢貞德,您怒火中燒的雙眼真是動人啊。”元帥又一次露出了猥瑣的笑容。“你就那麼恨我嗎?是啊你應該恨我。我背叛了神的仁愛之心,你決不會饒恕我的。您可是對待神比任何人都要虔誠啊。”
“放開那個孩子。這場聖盃爭奪戰是為了選拔最有資格得到聖盃的英靈。你如果使用玷汙英靈的戰術,是會被聖盃所拋棄的。”
“既然您再次復活了,聖盃對我來說就是毫無用處了貞德。您如果真的想救這個孩子的命的話。”元帥不由得笑出聲來,隨即又滿臉失望地、輕輕地鬆開手,把那個孩子放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