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二人重逢之後,餘橫水三天兩頭便往溫綸這司尉府跑,且他每次來都從不空手。從綾羅綢緞,到奇珍異玩,再到果蔬佳餚,花樣繁多。
這不僅很快俘獲了四孃的芳心,更是贏得了溫府一眾下人的好感。
但眼前最大的障礙卻是來自清玄這邊,因為清玄總是攛掇著讓他帶上自己的師孃私奔,好把掌門的位子騰出來留給他。
這日,餘橫水又照例來到溫府,一進門便興沖沖地對清玄道:“玄兒,看到詔令了沒有?郎國的“武考”即將舉行,真是天大的好訊息啊!”
清玄聽了,只是怏怏道:“看到城中貼的張榜公告了,不過以我這實力,不能說是希望渺茫,只能說毫無希望吧!”
餘橫水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所以,我這不是幫你來了嗎?”
清玄聽此,頓時來了興致,忙問道:“水師伯,你能幫的了我?”
餘橫水得意洋洋的笑了笑,道:“橫水門自在故國開創以來,一直致力於“應試武學”的研究,所教門徒不下萬人,皆是“武考”中的佼佼者,所以你說,我幫不幫得上呢?”
清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道:“那太好了,現在有水師伯相助,實在是太好了!”
不過一旁的溫綸,卻突然嘆了口氣,輕聲道:“炎國之滅,滅於江湖啊!”
說完,他便轉身走了出去,玲瓏卻在背後悄悄跟了上來。
“溫大哥,你覺得這其中是有什麼不妥之處嗎?”玲瓏問道。
溫綸笑了笑,道:“那倒沒有!”
玲瓏又問道:“剛才見溫大哥長嘆了一口氣,又說出那番話,是什麼意思呢?”
溫綸裡看了她一眼,心中一沉,想了想後,找了一處僻靜之所,方才對她娓娓道來。
原來,這“武考”制度正起源於炎國,也是當年炎國選拔軍事人才的重要手段。但正因為過度依賴此種手段,從而導致江湖上一大批的武學流派,逐漸放棄了原本的“致世武學”理念,轉而研究起“應試武學”來。
後來,更出現了一大批武者,醉心於研究這“武考”的規律,從而建立起一套有針對性的武學體系。這套體系,能讓所學者在短期內達到“武考”所需的上乘功夫,從而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這意味著,以往的門派界限、傳承製度皆被打破,所有的門徒也僅僅只是為了備戰“武考”而加入門派,這也使得江湖武學,從“修武之學”,變成了“用武之學”。
這其中,有兩大門派最為傑出,他們撐起了江湖中“應試武學”的半壁江山!
一個是餘橫水創立的“橫水門”,另一個則是茅忠建立的“茅廠派”。
他們皆採用全封閉式管理,門內設有三部六院,根據入門者需求,短則數月,長則3—6年,進行專門的培養、發展、甚至是定向推薦。
他們透過大量反覆練習“武考”中的招式、套路,從而讓學者形成肌肉記憶,能在場上立即做出預判和出擊,從而獲得“以練養考”的效果。
當然,他們也有著自己獨特的“打法”,或用“氣術”激發內在潛能,或用“丹術”短時間內提升戰力。
對普通武者來說,這是他們的一條捷徑,也是他們成為武將的一種希望。
當時,炎國的將士或有半數以上皆是來自於此中門派,但後來爆發的雲炎之戰,也暴露出了此中武學弱於實戰的缺點,為軍家所詬病。
後來,炎國雖滅,但“武考”未絕,“橫水門”又在郎國發展壯大,“茅廠派”則在南武生根發芽。
玲瓏聽了這一席話,唏噓不已。
她心裡想道,原來自己的國家卻是毀在了這群人的手裡,但她卻恨不起來,甚至還有些許的愧疚,因為她覺得自己好像也如他們一般,走過相同的路,淋過相同的雨,有著殊途同歸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