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眠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只能緊緊地握住他的手。
“那天,正好有一個小友登門尋我,我娘特意給了下人一些銀錢,讓他帶著我們出門一起玩耍,我因此逃過一劫。”
李懷策淡聲訴說著,“當時,我站在門外不遠處,看到了家中的情形,被小友趕忙拉進了旁邊的僻靜巷口,就這樣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母被那些身穿鎧甲計程車兵帶走。
族親無一倖免。”
虞眠抿了抿唇,朝著李懷策問道:“你說的小友,難道是許以墨?”
“阿眠,你一向聰敏。”
李懷策扯了扯唇角,露出幾分苦笑,“但我們的行蹤最終還是暴露了,領著我們出門的忠僕,為了保全我的性命,赤手空拳與人打鬥,在長街上被人一劍抹了脖子,後來我們被一個恩人救下,你猜猜這個恩人是誰?”
“莫不是你家之前救下的那人?”
“對。”
李懷策面無表情的繼續道:“我家救了他一命,招來無辜禍患,可最後我也是因為他,才逃脫了被人暗殺的命運。”
虞眠沉吟著,斟酌著要不要繼續開口。
李懷策似乎明白了她的猶豫之處,主動說道:“沒錯,這個人就是義父。”
虞眠抬眸看向他,指尖摩挲著他的掌心,企圖給他一絲安慰。
奈何,李懷策隨意扯了扯唇角,“無妨,不用替我擔心,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更何況當年我只是個小孩子,來不及記恨什麼,一切都已經面目全非。”
“他們為何要追殺他?”
虞眠指的是劉紹祺。
李懷策壓低了聲音,湊到虞眠耳邊緩緩道:“因為一本名冊。”
一本記載著通敵叛國,滔天罪惡的名冊。
無數人因為這本名冊丟掉了性命。
然而,最讓人不禁動容的莫過於,曾經拿命護送這本名冊的人,卻成了揹負這攤深沉罪惡的所謂罪魁禍首,被盯在了恥辱柱上,萬民唾罵,卻不得翻身。
李懷策很小的時候,劉紹祺就曾經告訴過他。
他能活下來,是老天垂憐。
他要用命換取真相,讓那些曾經的死難者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查明真相,還世間澄澈公法。
“阿眠。”
李懷策溫聲叫她,“往後,或許我並不能帶給你安穩的生活,也可能讓你陷入險地,但我現在需要你陪在我身邊,幾個孩子也離不開你,等到事情了結之後,你如果想走的話,我會還你自由身。”
“……”
虞眠挑了下眉,隨意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李懷策的手有些冷,虞眠就用自己的手裹著他的,將自己的體溫,傳送到他的身上。
半晌,虞眠朝著李懷策問道:“你的目標是上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