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為了讓他辦事,給了他八百錢。
這對郭威來說是一筆鉅款,郭家人都歡喜極了。
郭家數代積貧,人丁單薄,形成了惡性迴圈,越是兒子少、勞力少,便越受人欺凌,根本熬活不下去。
到了郭威這一代,只剩一個他一個獨兒,勉強娶妻後生了幾個孩子都沒養活,只剩一個郭四蛋。
接受孔老爺的差使,也是全家都走投無路。
眼見今年已經快到年尾,明年新的稅賦又得再收,到時家中無錢、無人,一家數口恐怕都活不下去。
這八百錢對於全家人來說是救命的錢。
拿了錢後,家裡四人都很歡喜。
“當天在鎮子上,我們看到鎮邊有人在賣炒粟米。”
一碗炒粟米要至少三個錢,以往鎮上的富戶、差役及老爺們才吃得上的東西,貧民哪有這樣的口福。
那粟米中加了糖,看起來焦黃噴香,郭四蛋年紀還小,路過那粟米攤時,口水不自覺的往外流。
“我這兒子命苦,投胎到了我家中,生來這麼大歲數了,不要說吃好東西,連肚子都填不飽。”
郭威低聲道:
“我那時見兒子可憐,便與婆娘商議,給他買了一碗炒粟米。”
他說到這裡,泣不成聲:
“四蛋——四蛋——”
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
他的父親、妻兒都已經消失,家中鬧了鬼,鬼物殺人後將屍體高高掛起,製成‘臘肉’,就是再傻的人這會兒恐怕也意識到了家裡人已經遭遇了不測。
趙福生看他神情,意識到再問下去恐怕也得不到多餘的線索。
“一碗炒粟米——”
趙福生喃喃的道。
這碗粟米與厲鬼的殺人法則有關,但因為當事者的郭威記憶喪失的緣故,導致線索在這裡斷聯,無法與厲鬼產生聯絡。
“大人,這是不是你之前提到過的,封門村43年前發生的鬼案?”
武少春在一旁小聲的詢問。
趙福生立即抬頭,微微搖頭:
“不是。”
她對於這一樁鬼案已經有六七分的瞭解,對於厲鬼身份也有了猜測,厲鬼殺人手法眾人都目睹,唯一還不確定的,就是要如何將厲鬼引出,破解這樁案子。
想到這裡,她心中一動,看向了武少春。
“43年前封門村的鬼案是紅鞋鬼案,厲鬼殺人的法則是被害者無論男女老幼,腳上都會套一隻十寸的紅鞋。”
而此時郭家的厲鬼則是蟄伏於廚房中。
一旦人觸及禁物,灶膛內便會突然起火,火光燒紅大鍋,形成微小範圍的鬼域。
鬼域之中,又會出現一碗炒粟米。
被厲鬼標記的人則會被大火炙烤焦黑,身體成倍的縮小,被製成‘臘肉’垂掛在灶臺,形成一種怪異的祭品。
兩樁鬼案的厲鬼殺人方法、死亡模樣截然不同,二鬼之間沒有關係。
武少春看向趙福生,見她目光微亮,含笑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