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岡劍聖覺得自己的心臟在此時都要停止跳動了。
一個年輕人站在不遠處,遙遙看著自己這些人,他的目光十分平靜,甚至還帶著一絲探尋與求知的意思,可就是如此平淡的目光,卻讓自己渾身顫抖,連那刀都拔不出來。
渾身僵硬,那個年輕人開始走動了,一步一步,明明相距極遠,但在這一刻,那步伐卻好像俱都踩踏在自己的心頭一般。
“你好,請問這裡的主人,是服部平寅嗎?”
年輕人用的是東土話,但自己卻是東瀛人,然而對方似乎知道自己肯定會說東土話一般,就這麼問了,而這種念頭在山岡劍聖的心中升起,揮之不去。
“是......就是這裡.....”
山岡劍聖的手按在刀柄上,但卻動也不能動,對方點了點頭,而後側過身,向著那庭院大堂內走去,與山岡劍聖擦肩而過。
僅此一瞬,山岡劍聖渾身上下如遭雷擊,他的眼中甚至出現梵音禪唱,又衍化萬千道影,有天人黑影張開臂膀擁抱高天,緊跟著,他彷彿見證了天地初開的創世之景,那是東瀛的神話,天照大神引導太陽降臨高天原,普照萬世諸神。
“覺....覺......”
“證覺?!”
他下意識就吐出字來,根本沒有思考,他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等到下一個瞬間回過神,那個年輕人已經進入服部家的大庭內,只留下一個模糊的背影給諸人。
那種龐大的,不可敵的氣勢消失的無影無蹤,山岡劍聖砰的一下雙膝跪地,這位已經九十高齡的老人,背部徹底溼透,瞳孔泛白,嘴唇哆嗦,額頭上青筋繃起,正是汗如雨下。
“劍聖.....”
“山岡先生!”
周圍的那些人此時才如夢初醒,見到山岡劍聖跪在地上顫抖不停,連忙跑上前去攙扶他,而這位老劍聖一直以來的風度在此時全都餵了狗,眼中露出巨大的恐懼,面色煞白如鬼,對著所有人開口,宛如下命令一般:
“不行...去,通知所有的....所有的高手.......把這個人攔住,不能讓他走出來!”
“殺死他!一定要殺死他,哪怕把服部平寅一起殺了也無所謂......用你們的各種手段........槍械也好........刑具也罷.......哪怕請求地方武裝.......總之.........絕對不能讓他活著!”
山岡劍聖宛如瘋魔,周圍劍道會的那些高手面面相覷,有人開口,斟酌道:“不行,山岡先生,我們沒有請求自衛隊動用武裝的許可權,這個事情一旦發生,定然會傳入內閣耳中,您會被首相約談的。”
“那就....那就讓所有的高手等在這裡!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這是一隻猛虎....不....這是一條真龍!不能把他放回大海!”
山岡劍聖面色越發慘白,甚至嘴角溢位血來,他腦海中不斷回放著之前的那些幻景,幾乎要讓他的精神都炸開。
“難道是王青帘?”
有人面色大變,如果是王青帘,那如今明面上的天下第一到這來,這膽子還真的是大到天上去了,在這種情況下,誰管你單挑什麼的啊,必然要把你剁碎了報仇雪恨。
“不是王青帘.....他比王青帘更強!這個傢伙....這個傢伙才是天下第一!”
山岡劍聖飛快的吐話,但很快,那面色勃然一變,白轉紅,一口血猛然就噴了出來!
這是精炁神幾乎被壓垮的表現!僅僅是回想,越是回想便越是感覺不可計量,這正是數千年前佛祖與老君的精神境界!
..........
服部家的大庭中堂內,服部劍聖幾乎是在年輕人出現的一瞬間就嚴陣以待,直到對方出現在自己的眼中,他沒有問對方是怎麼越過門口的那些徒子徒孫進來的,對於這種高手來說,這根本沒有意義。
當注視對方的一瞬間,服部劍聖那壓在刀柄上的手便鬆開了。
他整個宛如都有一口氣在此時洩了個精光。
“很有意思,為什麼鬆開手?”
年輕人問了一句,服部劍聖很乾脆,直用東土話講道:“你比我強的太多,再壓於柄上毫無意義,只要你想,一個照面就可以把我格殺當場。”
來者頓時笑了起來:“果然啊,這裡還是有高手的,雖然你沒有踏入渾天,但那是因為心中的陰影所導致,你曾經輸給天師?”
服部劍聖點頭:“不錯,奇差一招,如果當場我贏了的話.......往事不堪回首,你這種高手,不會是特意跑來和我說這些故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