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仗芒鞋輕勝馬,一蓑煙雨任平生。
虞秋霖現在腦海中浮現出的就是這兩句話,相漁郎從不曾在任何人面前展露過他的兵器修為,但如今交手,他確確實實是對虞秋霖用了。
以竹竿為劍,居然如此鋒利,擦著便是傷,捱上便是骨斷筋折,若是喉嚨中了一下,那立刻就是當場斃命的結果。
虞秋霖有些想法,譬如利用對方不殺三教中人的原則,故意露出喉嚨等要害部位的破綻,但後來再仔細一想,發現這樣不行,因為難以保證相漁郎不會中途故意失手把自己幹掉。
強者的原則終究是強者的,弱者的則一直都是弱者,弱者試圖遵循強者的規矩,然而強者隨時都可以修改他的規矩。
即使他的道德感很強,但人終究會有失手時候的。
故而虞秋霖放棄了這種近似於自殺般的賭博,她在試圖尋找破綻,對方現在站在雨水之中,乍一看上去似乎渾身上下都不設有防備,但只要自己稍稍有一點異動,那竹竿就會在一個極小的角度內進行傾斜,那表明了,不論是從哪個方位進攻,對方都會在第一時間把自己刺穿。
“你可以用兵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棍棒鞭鐧,你想用什麼就用什麼。”
相漁郎指了指自己右手握住的竹竿:“只要今天你在被我打倒之前,在我這竹竿上劃出一道口子,我就傳給你無上武功。”
虞秋霖深吸一口氣:“君子一言!”
相漁郎:“雖然我不是君子,但也自然是駟馬難追!”
話落,整個空炁之中都充斥了無邊的殺意,虞秋霖猛然把她那柄傘扯掉,裡面一道寒光露出,卻是一柄極其鋒利的短劍。
細且長,整個傘柄都是劍,這與竹傘又不一樣了,相漁郎是以竹子為劍,而虞秋霖則是帶了一柄真劍上山。
儒教中人,施的自然是儒劍,事實上,三教對於劍,都是情有獨鍾,各有練法。
劍刃染血,虞秋霖把那劍刃在自己左肩的傷口上沾了一下,殷紅的血液順著劍軀流下去,混合著雨水,宛如盛開的紅楓。
相漁郎的目光沒有半點波動,看見這一幕,點了點頭:“氣勢倒還不錯。”
“不過血流到手上,可是會讓劍柄打滑的。”
話語落下,那劍光已動,虞秋霖的劍刺向相漁郎,大雨被斬開,然而那根竹竿輕輕一轉,只看劍刃擦著竹竿劃過,然而這無比鋒利的真劍,卻沒有在那竹子做的偽劍上留下半點劃痕!
簡直堅固的如同金精神鐵!
虞秋霖的目光微微一縮,相漁郎把那竹竿再是一轉,直接把虞秋霖的劍壓到她的面前。
劍氣開水,相漁郎的聲音冷漠無比:“很驚訝是不是,這根竹竿可不是普通的兵器,它是有來頭的。”
“這東西,在很久以前,叫做七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