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死氣沉沉的他沒有理會我的意思,我也只是嘗試。
可聽到我的話,他居然停了下來,又轉過了身。
這次,他活了。
他面帶微笑,折皺的面容舒展開來,用手撥了下散亂的頭髮,和之前判若兩人。
“進來吧!小夥子。”
他說著,將我引進了屋裡。
屋內是昏暗的,只有角落裡有盞檯燈。
我藉著微弱的燈光,四處張望著,有兩個畫板,一張桌子,一個大的垃圾桶,隨處可見的畫作。
隨手拿起一幅身側的畫作,我端詳了起來。
那是一幅國畫,山水墨畫,氣韻俱佳。
“徐老,您的國畫真是太好了,尤其是這水墨山水畫,這層次,這氣韻,只能看,學是學不來啦。”
我輕輕地放下手中那幅畫,笑著向徐秋生看去。
他笑的更燦爛了,眯起了雙眼,奇怪的是眼角的魚尾紋居然消失了,平復緊緻的面板使他彷彿年輕了好幾歲,風華正茂。
此時,他轉身間拿起了身前的那幅畫,緩緩向我走來。
“那些就算了,都是之前的老作品了。來看看我最新的作品吧!”
將那幅畫遞過來,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眼裡閃動著異樣的光彩。
那居然是一幅油畫!
色彩濃重,極為不搭,層次斷裂,我第一印象,這幅畫甚至沒有小孩子的塗鴉好看。
因為江悅的前車之鑑,我沒有說話,怕隨意的評價會讓這個溫和的徐老下一秒變成暴躁的索欲者。
我拿著油畫一邊假裝看著,一邊朝著桌子那兒走去。
徐秋生的目光隨著我的身形轉移著,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我,期盼著我的讚美之詞,彷彿面前的我不是一個人,只是一個說話的工具而已。
我被他的眼神,嚇的一激靈,趕緊放下了手中那幅油畫。
也就是那時,我拾起了桌子上一根斷髮握在了手中。
轉身回頭,我微笑著,從褲袋中掏出了一張折起來的紙。
“徐老。您知道嘛,其實您一直都是我敬仰的人,一直都是。”我一邊說著,一邊講手中那張紙開啟,將那根斷髮放在了上面,繼續說道:“可是,您的油畫!正如您的愛徒說的,不——堪——入——目!”
說完,我立馬將手中的紙握了起來,快步向屋外走去。
可就在我出門,順手關門的瞬間,眼角的餘光瞥到了兩個光點。
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個放在屋子角落的童子人偶的雙瞳!
一雙詭異的雙瞳,說不出來的感覺,然後光點消失了。
停在屋門口,我聽到了徐老的咆哮聲,掙扎聲。
“啊啊啊……說什麼!我的油畫可是最好的……和那個臭女人一樣嘴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