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讓他感到有點不解的是,尊雲道長雖然說是個修者,可是自己每天在道觀裡逛來逛去,從未見過尊雲道長練過功,不僅不練功,有一次還矇頭大睡到中午才起床,完全沒有一個正常起居的規律。
難道修者都是這樣的?公孫勝巖在心裡問自己,隨後便又否定了。三天的時間太短,想要憑這短短的三天來了解尊雲道長,無異於痴人說夢。
第三天的晚上,天已經完全黑了,山中比平地要冷清得多,公孫勝巖睡不著,手腳凍得有點受不了,乾脆把被子披在身上,坐在床上發呆。他有時候也會平靜地想到周雪,甚至想到周雪會不會為公孫家誕下一男半女,周先生兒孫繞膝樂享天倫。
“蘇公子,休息了麼?”門外是尊雲道長的聲音。
“沒有,道長請進。”公孫勝巖放下披在身上的被子,下床穿好鞋,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
尊雲道長手裡提著一盞燈籠走了進來,看到公孫勝巖穿戴齊整,張嘴就問:“這幾天背後的圖案沒有什麼變化吧?”
“應該沒有,我也沒太注意。”公孫勝巖見他半夜來訪,張嘴就是自己背後圖案,料想應該會有點什麼不一樣的事情。
“行,蘇公子請隨我來。”尊雲道長不做寒暄,轉身就開始帶路。
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房間,穿過大殿來到了一間側房,尊雲道長伸手一拉,門安靜地就被開啟了。
“枕雲觀平日也沒什麼外人,所以房門大多都不鎖,呵呵呵。”尊雲道長在前面沒話找話地說了一句。
“哦。”公孫勝巖不想接話,他滿腦子都是疑問,尊雲道長要帶他來這個地方,究竟是有什麼特殊的目的。
“蘇公子請隨著我的腳步走,不要走錯了。”尊雲道長提醒他。
果然是有機關,要不然怎麼不上鎖。公孫勝岩心想。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個房間依山所建,似乎是打了一個山洞,裡面曲折逼仄,卻又光滑乾燥。牆上隔不了十幾步就擺了一盞油燈,看樣子還是長明不滅,因為每盞油燈都被一個看不出材質的管子連著,應該是提供燃料的。走了大概二十來丈,眼前一片通亮,一個能容下近百人的大廳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廳前有三尊巨大的造像,公孫勝巖認不出具體是誰,大廳四周的牆壁上都刻滿浮雕,看上去都是鬼神蟲怪,各個面露猙獰,有的操著形狀怪異的武器,有的正在和對方廝打,有的被巨蟒纏繞,手裡卻拿著尖刀對著巨蟒的頭顱紮下去,看得公孫勝巖脊椎骨都發涼。
尊雲道長走到三尊造像前,焚了三支香,細細拜了拜,然後轉頭喊來公孫勝巖,讓他也焚香叩拜。公孫勝巖不做拒絕,學著他的樣子在蒲團前跪下,眼角卻四處打量,只見尊雲道長神情肅穆,口中輕輕地念念有詞。待他拜完起身後,抬頭髮現頭頂的斜後方有一個巨大的圓盤,圓盤伸出來六根比大腿還要粗的管子,三根通向外面來時的巷道,另外三根直接扎進了大廳的天花板裡,應該是送燃料的管子。令人驚奇的是圓盤上面依稀也雕刻了很多圖案,只是距離太高看不清楚。
“蘇公子,”尊雲道長看到公孫勝巖拜完起身,就走到他面前說,“你我雖然年紀有別,但是機緣巧合下有幸結識,也就不必過於拘禮。從今往後,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的本名孔鈺,方才你我拜過三清,也是我們道家當有的禮節,不存在立師收徒的意思,你也不用緊張。”
“不行不行,”公孫勝巖連連擺手,“我還是叫您一聲尊雲道長來得自在,您不要逼我。哈哈哈。”
“那也好,想怎麼喊就怎麼喊,道法自由,蘇公子還是頗有靈根的。”
聽到提起靈根,公孫勝巖不由得心裡打了個激靈,當時在雲南白家,曹定被自己擊飛之後,說了“靈根護主”四個字,難道尊雲道長知道的不比曹定少?
“來,蘇公子,來這邊,我給你看樣東西。”尊雲道長把手往公孫勝巖的身後一伸,自己率先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