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冬季,凌晨五點十分,大澤尚未天亮。
徐飛坐在廠長寶座中,吃著二姐的妙脆角,喝著二姐的乳酸菌,遙望窗外路燈下橙黃色的霧氣,思索如何打造國產消費電子品牌,進一步帶動充電寶銷量。
按道理講,早上吃妙脆角,喝乳酸菌,有點傷胃,也容易拉肚子。
但算算時間,咱的生物鐘,應該北美的下午……
這時。
兩位行政大嬸,一人拎著溼拖把,一人拎著幹拖把,走進辦公區。
其中一人看到廠長辦公室亮著呢,都囔著走進來。
“昨晚誰值班,竟然忘了關燈,也不知道給村長省錢,回頭扣她兩百……哎?村長,回來啦?”
“是啊,想我沒?”
“想,老想了,村長,俺姑奶奶家的二姐,她三閨女的兒媳婦,能不能進行政部門?”
“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進個屁,讓她去玩具廠。”
“好嘞,謝謝村長。”
徐飛微微一呆,感覺被套路了。
丟下零食,看向說話的行政大嬸,也就是自家旁支,二侄子的媳婦,“小花啊,你要記住,在行政辦事,不講究能力,但一定要信得過,你看我辦公室,哪個地方不是機密?
現在國際形勢那麼亂,萬一洩露點什麼出去,容易影響大局,咱大澤好不容搞起來,你也不想回去種地吧?不,現在連地都承包了出去,你說,你能幹點啥?”
“村長放心,俺在咱村裡,可是出名的嘴巴嚴!”
“嚯,當年你大哥跟隔壁村的孫寡婦鑽棒子地,可是你傳出來的,你大哥那臉啊,被你大嫂撓的半年沒出門。”
“別否了,俺差點被俺那口子打死,俺從那時候起,就改了。”
“曉得利害就好……最近咱大澤,有啥新鮮事?”
“老多了,上個月,黃泥崗鄉改鎮,劉四喜當了鎮長,但上面派來一個小年輕做負責人,倆人槓上了。”
“小年輕?”
“也不算年輕,三十五六歲,聽說是公共管理學博士後。”
徐飛並不認為,上級派一愣頭青過來,給自己上眼藥。
尤其己方陣營剛與北美達成最惠國協議,大澤即將進行新一輪增資擴產,國貨能否順著北美遞來的橄欖枝,一舉推開西方世界的大門,全看接下來操作,也不允許有人趁機添亂。
“倆人因為什麼爭執?”
另一位行政大嬸解釋道:“博士後提議拆了東街,加快黃泥崗現代化建設,打造全新的國際化城區,甚至打算給黃泥崗改名,叫大澤鎮。
劉四喜認為,保留黃泥崗舊街景,有利於延續黃泥崗文化,也容易與其它鄉鎮對接,畢竟現在其它地方過的並不好,我們不能與國內大環境脫軌。”
徐飛略微思索,感覺各有各的道理。
其實徐家村拆遷,也遇到過類似問題。
是拆了徐家村重建,還是保留徐家村,集體遷居大澤。
但最終還是拆了。
問題是,徐家村只是個村子,黃泥崗卻是區域。
就像京城與魔都,一個政治中心,保留特色,一個經濟中心,全面搞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