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趕忙到:“王嬸子息怒,我伺候少爺吃完飯,馬上就去。您老稍等片刻。”
王嬸破口大罵:“你這不知好歹的丫頭,真是想我打你不成。”說完,揚起手就要打下。
一隻手臂從後面迅速鉗住王嬸手掌,回頭一看,見是鄭易宸:“喲!三少爺!你不好好禁閉思過,怎麼跑出來幹嘛?莫非是要夫人來處置?”
說著,想要掙開,卻越掙越緊,手臂被箍的生疼,心下驚訝,不住喊道:“你!你!放開我!”
鄭易宸眼神一眯,閃過冷意,一把甩開王嬸,將翠兒拉在身後:“王婆子,父親夫人怎麼處置我,輪不到你個奴婢來說。翠兒是我的貼身丫鬟,你是管院的婆子,份例不同。什麼時候輪的到你來我院裡拉人,指手畫腳?莫非是你欺負夫人仁慈,才敢欺上瞞下,在我這裡來做惡?”
王嬸被說得啞口無言,一時竟不知如何回覆,又羞又怒:“你!你!”
“好個刁奴,我好歹也是父親之子,堂堂正正的侯爺血脈,你既非嫡母又非乳母,竟敢對我大呼小叫。”
王嬸當下被激怒,再也壓不住心頭惡火,惡向膽邊生,破口罵到:“你是什麼東西!真以為你是侯府少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我今天就對你大呼小叫,你待怎的?你個妾出的庶子,有什麼名頭,不怕告訴你,今天我就是罵你,你能怎的?”
話音剛落,一耳光重重打在王嬸臉上,王嬸幾個門牙崩落,口吐鮮血摔倒在地,昏死過去!
鄭易宸本想剛才就取其性命,但昨夜思慮過現下如何才能脫出困境,不想現在就有機會送到門上。若他所料不差,接下來事情必定會按自己心中所想發展。
到時候一舉翻盤,將這個夫人一軍,也能出口惡氣。
前院侯爺臥房內。
“易宸這個逆子昨晚可還安分?”靖川侯鄭渲在馬氏的服侍下,剛用了一點米粥,想起什麼,問馬氏到。馬氏四十出頭,保養得當,頭挽髮髻,看起來雍容華貴。
聞言輕笑道:“宸兒被老爺禁閉,倒是安心受罰,昨夜未見什麼動靜。妾身想著,宸兒此次應該已經知錯,雖然擅自出府有些魯莽,但到底是年輕人,衝動一些,也是有的。”聽起來像是在給鄭易宸開脫,幾句話不知是誇還是損,聽的侯爺眉露厭色。
“青案死的早,他自小沒娘,是夫人你一直照顧他,我是向來放心的,以後還要你多受受累,好好管教他。”鄭渲眉頭緊皺。
馬氏面色極為平淡,聽到青案二字時,眼角卻劃過一絲冷意,口氣依然溫柔:“老爺說的哪裡話?這是妾身分內之事!三個兒子,我一向是同等對待,就算妹妹死的早,照顧老爺的血脈,也是我的職責。身為人母,哪裡有受累之說?”
“可嘆青案如此聰慧賢淑,老三竟半點沒有遺傳其品行,整日闖禍,性格魯莽懦弱。要是他有半分青案的才華,我也不至於小看他。他明年就要行冠禮,到時把他歸入你名下,找個品行端厚的妻室好好管教他把。”
馬氏面色劃過一絲僵硬,瞬間又消失不見,含笑打斷到:“老爺!飯快涼了,先吃飯吧,待會還要帶易朗和易恆見先生。別耽誤了時間。”對侯爺之言,未說半句,悄無聲息的含糊過去。
用飯完畢,大少爺鄭易朗與二少爺鄭易恆,先後來拜見。鄭易朗十九,鄭易恆十七,都是正室馬氏所出。老大生的面容英俊,身材修長,行動之間沉穩有序,頗有大府風範。老二也不差勁,只是稍顯活潑。鄭渲點頭,正要起身,帶他們離開,忽的只聽一聲哀嚎傳入。
下一刻,一個頭破血流的婆子,不顧眾人阻攔,力氣大的出奇,連連闖開阻攔,直接衝入大廳,跪地大聲嚎到:“老爺夫人!救命啊——”竟然是王嬸。
室內頓時有些慌亂,衝進來的僕人就要把她拉走,鄭渲還沒發話,馬氏怒道:“一大早的大呼小叫,成何體統,還不快下去!衝撞了老爺,你擔待的起?來人啊!拖出去。”忙使了個眼色,僕人左右按住婆子,就要拉出。
莫凌在室內施法,眼看木偶被黑氣纏繞的越來越密,面露笑意。旁邊一面鏡子裡,神光湧動,正有侯府現下發生的一切影像。
原本一個老僕,料想輕鬆拖出去就是,怎知今早奇怪的緊,那婆子竟然一撅,甩開僕從,瘋似得跑到鄭渲面前,一把拉住衣袖,跪地哭號:“老爺,救救我,救救我!三少爺他——他——要打死奴婢!”
鄭渲驚到:“你說什麼?”
馬氏眼下閃過一絲喜色,暗暗揮手,幾個僕人會意,立在一旁任老僕哭號。一旁端坐的鄭易朗眼露異色,不動聲響,拉了拉鄭易恆,起身抱罪:“父親,夫人!孩兒先去前廳。幾位先生估計已經到了。”
馬氏不想讓後院之事展露在他們面前,點點頭:“快去快去!這裡有我與你父親處置,你們快去。”
待兩人出外,鄭易恆奇道:“兄長怎麼不看看好戲?老三失蹤多日,才剛惹父親不快,這下又闖禍。難保這次父親又饒過他!”
怎知鄭易朗回頭,面色平淡:“這事母親處理就好,還有,以後別自作聰明,有些事情,看到比看不到更好。這次的尾巴我給你料理了。下一次,你可留神一點。畢竟是侯府,我不希望傳出有損門風的事。你知道麼?”
鄭易恆腦袋瞬間想起那晚,自家小廝驚恐的回來報信,被眼前這位兄長率先攔住,拉到柴房不帶煙火的扭頭殺死。屍體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忙點點頭賠笑:“兄長教訓的是,我明白了。”
鄭易宸披著睡袍,額頭微微彈跳,看著一旁哭的稀里嘩啦的翠兒,忍不住安慰道:“你怕什麼!天塌下來有我頂著,再怎麼說我也是少爺,打了一個婆子,怎麼就把你嚇成這樣?”
“少爺!你說的輕巧,王嬸是夫人從孃家帶過來的,一直夫人怎麼待你,你難道不知道?這下你打了她,她跑到夫人跟前哭啼一番,還不知夫人會怎麼恨你呢?到時老爺再罰你,還有誰能保護?”
鄭易宸好笑的揉了揉她腦袋:“好了!相信我,這次不會有事的,你若信得過少爺,且睜眼看著,這次之後,就是我們翻身開始。待會他們必定要我前去,我離開後,你把院門從內裡反鎖。再把這個貼到門上。”
說完,從袖子裡取出一道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