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沒有超出陸恆的預料。
貞觀系列的酒,已經從貞觀十年春出到了貞觀十年冬,這一年來他跟李二陛下聯手合作,可謂是賺得盆滿缽滿。縱然沒有世家們的那種血賺,但也絕對不少了。
可正如當初他對李承乾等人解釋的一樣,這市面上的資金終究是有限的。
小農經濟的社會,根本沒有後世那種炒股的根基。
首先,光是陸恆腦子裡那些網上學來的金融手段,就已經是在降維打擊了。更不要說,如今連紙幣都還沒有流通條件,世家就被他忽悠著開始把貞觀系列酒的價格往上炒。
世上沒有隻漲不跌的東西,也不可能永遠保值。
就比如說亂世之中,古董沒有黃金值錢,人命沒有戰馬重要。
但要放在盛世,這就不一樣了,人口才是生產力,皇帝一定會想辦法讓人口上漲的。而古董嘛,自然也會因為富人空閒下來,社會穩定,而跟著一起水漲船高,
資金終究是有限的。錢都被斂幹了,酒當然空有一個價格,卻賣不出去。
陸恆看著眼前的房玄齡,半晌後,才露出了個笑容來。
“房公,您猜的也沒什麼大錯。”
“照我看,這酒最多再有半年,在整個大唐都賣不出去了。”
房玄齡面色一白。
雖然他已經猜到裡頭有貓膩,但真正聽到陸恆這個酒樓主人講出來,他還是會不由得暗自悚然!
真的有問題!
旁邊,武照有些擔憂地開口道:
“老師,您這樣會不會……”
貞觀十年春的事情是絕頂的機密,如今全天下知道內情的人,也不超過十個。
陸恆夫妻倆,武照,李二陛下和李承乾父子,還有負責商隊的老程和遠在洛陽控制作坊的長孫無忌。
滿打滿算也就七個。
連長孫皇后都只知道個大概。
現在,陸恆卻似乎是要將事情透露給房玄齡?
陸恆笑著擺擺手。
“無妨的,我相信房公自有分寸。這事兒又不是咱們幾個單獨搞的,陛下也有份。”
“房公這麼聰明,肯定知道什麼事情能說,什麼不能說,是吧?”
聞言,房玄齡當即臉色更加慘白了些。
原來陛下也參與其中了……
對,這才合理。
儘管他還沒有聽陸恆細講,但酒水買賣如此暴利,陛下不可能沒有插手。
再加上那間大唐銀行弄得規模龐大,主事人還是太子殿下……將所有事情抽絲剝繭,房玄齡終於意識到,這件事若沒有陛下參與,根本不可能搞得滿大唐人盡皆知!
房玄齡嘴唇有些顫抖,嗓子眼都發緊了。
良久,他才開口道:
“請駙馬放心,老夫的口風很嚴,你今日所言,老夫連家中妻兒都萬萬不敢透露。”
“只是,賤內出自范陽盧氏……”
“先前盧承慶和盧承禮他們兄弟倆還攀著親戚關係,特地來找老夫問過,房家這才入了場。”
“雖不知酒水為何會賣不出去,但老夫自己脫身之餘,能否提醒提醒他們?”
陸恆挑了挑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