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胖子似乎對這其中的隱情也是一知半解,只輕輕點了點頭,而我心裡卻已隱約明白了些許端倪。起初,我還以為這是他因楊嬌嬌之事故意使絆子,可如今看來,事實並非如此。這三清山的道士果然有些門道,但他這般舉動背後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我絞盡腦汁,卻始終找不到答案。玉胖子答應幫忙請雲棲子前來詳談,但事情的結果如何,終究還是要靠我們自己去爭取。當晚,我便暫住林鋒家中。然而,躺在床上的我輾轉反側,滿心都是小白的安危。越想越憂,索性起身放棄了睡眠。林鋒的妻子羅翠蓮見我神色鬱郁,誤以為我只是單純牽掛小白,便隨口問起為何沒將她一同帶來。面對這個問題,我竟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作答。
次日,雲棲子如約而至到了事務所,我見到他顯得有一些激動,但是還是強壓著心中怒火問他:“我的東西呢?”
他問道:“施主說的是你的妻子還是什麼?”
他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差點沒把我氣得半死,玉胖子看我們兩個要幹仗的樣子趕忙做起了中間人。
“雲棲道長,秦川有什麼事好好說,不用那麼認真,所以雲棲道長你到底拿了他什麼還給他就是了。”
雲棲子面色不改地說:“他的妻子是妖被我收了,我好心救他,他不感謝我反而怪罪我,無量天尊……”
聽到這些話,怒火瞬間湧上心頭,我“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雙眼直瞪著他,手指幾乎要戳到他的鼻尖:“你這個不曉輕重的瘋道士!我和我妻子之間的事,何時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
他依舊氣定神閒,面不改色,好聲好氣地問我:“那施主是要與妖為伍了?她可是龍族,難道你就不害怕嗎?”
“一次當然怕,兩次就未必,三次我就可以視若無睹。”
雲棲子沒有和我過多爭論只是問我一句:“施主如此固執,將來必會禍及自己和家人,世上女人千千萬何必又要找一個異族呢?”
“那道長又為何一定要和我一個小人物過不去?”
雲棲子輕嘆一聲,口中念出“無量天尊”,正欲轉身離去。然而,他剛邁出一步,我便與玉胖子迅速交換了一個眼色。下一瞬,玉胖子猛然飛身撲向雲棲子,卻不想對方身上仿若抹了一層油般滑不留手,無論怎麼用力都抓不住半分衣角。玉胖子一個踉蹌,“啪嗒”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狼狽至極。與此同時,眼看著雲棲子即將走到門口,林鋒當機立斷抄起一根甩棍迎了上去。那道士竟也不還手,只是身形閃轉騰挪間,硬是讓林鋒的拳腳全然落空。要知道,林鋒試過截拳道,其力量與速度皆屬上乘,可即便如此,他也無法觸及雲棲子分毫。漸漸地,林鋒已是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情急之下,我靈機一動,徑直跑進事務所的廚房尋得一壺花生油,隨即用力朝兩人潑灑而去。果不其然,縱使雲棲子身手敏捷,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油液也難以及時躲避。“哎呦!”伴隨著一聲驚呼,他腳下打滑,重重摔倒在地。瞅準這一良機,我們三人一擁而上,將他牢牢按倒在地,繼而翻找他身上所有物件。最終,在一個不起眼的小盒子中,我們發現了小白的化身。
當小白的身影映入眼簾時,我只覺心頭一顫,幾乎要落下淚來。趕忙將他護在懷裡,生怕遲了一瞬便會再次失去。雲棲子此時從地上踉蹌起身,衣衫凌亂,狼狽至極。他望著我們,口中喃喃道:“你們終究不是同類,秦川……我一定會回來的。”話音未落,他的身形便已如煙霧般消散在空氣中,只餘下那句低沉的話語,在耳畔迴盪不絕。
我並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滿心卻都是擔憂——小白這幾日不在身邊,是否遭遇了什麼不測?它依舊沉睡著,從午後直至夜幕低垂。林鋒送我們到家時,我小心翼翼地將幼龍安置在床上。記得小白曾對我說過,若她在沉眠中有要事喚她,只需在她耳邊輕打一個響指便可。如今天氣漸暖,可我仍不知她何時才會醒來。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便是半月。終於,小白緩緩恢復了人形。她慢慢睜開雙眼,那熟悉的眸光中帶著一絲倦意,卻又透著溫柔。她對我展顏一笑,聲音輕柔如春風拂面:“丈夫……”這一聲呼喚雖低,卻似能穿透人心,讓我心頭一震,滿是歡喜與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