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現在的丈夫並不是你真正的丈夫,哪怕他們樣貌聲音相同,是這個意思吧,蔣女士?”
年輕醫生遞上一杯熱氣騰騰的熱茶,女人接過茶杯,訥訥地點了點頭。
明明是夏季,可她身子卻在下意識地打顫,像是在害怕什麼。
“對,雖然他們長得一模一樣,但是我很清楚,他們絕對不是一個人!我知道這話聽起來很奇怪,朋友也說是我想多了,但我相信自己的感覺。”
醫生坐到對面的沙發,纖長的手指握住圓珠筆,沒有評論,只是默默在診斷本上書寫著什麼。
接著又問道:“那請問您是從什麼時候發覺異樣的?”
女人用力握住杯子,眼底藏著恐懼:“一切的開始都是來自那幅畫。”
“畫?”醫生疑惑地望了她一眼。
“對,準確的來說是一幅古畫,畫得是古代的美娥,那種絕世佳人。”女人低著頭,開始回憶:“我丈夫是個畫家,所以對這類尤為感興趣。
我記得那是在一次畫展上,他無意間看中了這幅畫,僅僅看了一眼,就毫不猶豫地買了下來。
平時他也就喜歡收藏這類東西,之前也買過不少,大多都是為了學習模仿用,所以我也沒覺得有什麼,可自從那幅畫買回家之後,一切都變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女人的呼吸明顯開始急促了起來,驚悚、恐慌在臉上不斷轉換。
醫生聽到這的時候,目光微動。
恐懼是人類最原始的情緒,那種源自身體本身的反應很難作假,所以他很清楚對方是真的在害怕。
女人喉嚨滾動,身子抖動的幅度愈來愈大:“我丈夫把畫取回家之後,就和著了魔一樣,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最初幾天,還知道吃飯,後來甚至連飯都不吃了,沒完沒了地盯著畫上的人傻笑,就好像那是真的人一樣。”
醫生眉頭微蹙,不知是不是空調製冷的原因,房間內的溫度似乎低了幾分,後背也開始微微發涼。
“可這還沒結束,直到那一晚,我做了個噩夢,夢見我的丈夫讓我救他,說他被囚禁在一個十分可怕的地方。
可等醒來的時候,他卻依舊躺在我的身邊,並沒有所謂可怕的事情發生,一切似乎是我想錯了。
那場夢後,丈夫他似乎正常了許多,也不再天天縮在書房,那幅畫也不知去哪了,我以為生活又重新迴歸了正常,但後來才意識到事情才剛剛開始。”
“那天晚上,我睡得正熟,忽然感覺臉上溼漉漉的,睜眼發現丈夫他竟然在笑著舔我的臉,要知道他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
聽到這,醫生不經意地咳嗽一聲:“咳咳…可能是你先生很愛你。”
“不!絕對不是!那眼神我到現在都忘不了。”女人瞳孔收縮,眼中閃過一些記憶碎片,“那眼神、那笑容根本不屬於我的丈夫,而像是一條盯著獵物的毒蛇!”
“那晚之後,無論白天黑夜,他都會用那種眼神盯著我,不停地打量著我的面板,時不時還會撫摸,就像是看見了心愛的珍寶,想要從我身上剝離!”
女人此時的狀態已經有些癲狂,原本姣好的臉因為內心的情緒波動,變得有些扭曲。
見狀,醫生趕緊安慰道:“蔣女士,請別激動,我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我之前也遇到過類似的病人,他們也出現過類似的現象,不過大多是因為日常壓力過重導致...”
可未等他說完,就被女人一把打斷:“不是的!不是的!之前的事情我都可以當成錯覺,可是昨晚...”
“昨晚?”醫生微微抬眉。
“昨天晚上,我睡著後不久,再一次被驚醒,我記得當時是凌晨兩點多,我驚訝地發現丈夫他不見了,然後就聽見門外傳來唱曲兒的聲音。”
“唱曲兒?”
“對,就是那種古代勾欄的曲調,我以為是鄰居家,可出門一聽,才發現聲音是從浴室那邊傳來的。
我過去一看,門是開的,裡面亮著燈,發現是我丈夫坐在鏡子前,正一臉笑容地吟唱小曲兒。
那歌聲尖細陰鬱,根本不是他的聲音,倒像是那種古時候的歌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