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今天從這個門走出去,怕是一輩子都有心理陰影。
這樣應該就不會再有人搗亂了,吳駒尋思著。
這件事很快就會傳出去,屆時來客都會自覺遵守酒肆的規矩。
不僅因為子楚等人來過,也因為自己親口拒絕過了,再有紈絝子弟想鬧事,起碼得掂量掂量自己家裡的官職是不是比趙韌他爸趙昆還大。
況且就算真有不要命的,吳駒也不在乎,他相信沒人敢在他的地界鬧事。
“宗室弟子有特權,天生錦衣玉食,因此更要比常人更努力,近些年來別人家寡人沒了解過,但嬴姓趙氏還是欠缺了些,要多注意。”子楚繼續說道。
“大王說的是,臣一定加強管教宗室弟子,絕不讓他們成為秦國的累贅。”掌管宗室親屬的宗正嬴勵正色說道。
吳駒見狀,覺得趙韌的到來讓酒桌上氣氛有些正經了,於是站出來笑著打圓場:“說累贅就有些過了嘛,來來來,不聊這個了,再喝一杯。”
就在眾人新一輪的推杯換盞之際,一個小腦袋從剛才趙韌剛才站的玄關的位置探了出來。
吳駒敏銳的注意到了,於是招了招手,說道:“甘羅,過來坐吧。”
“是。”小腦袋的全身露了出來,正是有些來遲的甘羅。
“草民參見大王,拜見吳卿、呂相、蒙卿……”
在場的人不在少數,但甘羅卻一個不漏的行了禮,甚至連呂凝和魏磬都沒有落下。
就這為人處世的滴水不漏,波瀾不驚,就比剛才的趙韌不知好了多少倍。
趙昆忍不住羞愧的臉紅,幸好喝了酒看不出來。
回家之後一定要把那個豎子吊起來抽兩百鞭!
數百米之外的趙韌又打了個噴嚏,他還沒意識到因為甘羅,自己的懲罰又翻了一倍。
言歸正傳。
一時間,眾人都對這個咸陽名傳已久的神童有了深刻的認識。
“何必自稱為草民,稱臣亦無不可。”子楚溫和的說道。
“羅畢竟無爵位無官職,不敢僭越。”甘羅拱手說道,他沒有官職是因為太年幼,沒有爵位也是因為太年幼,沒有到達承襲其父、其祖父爵位的標準。
也正因為此,甘家這兩年的狀況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常常被人看扁、欺負。
“汝祖父和汝父都為我秦國赴湯蹈火,乃是肱股之臣,你雖年幼,但寡人早晚都會為我大秦幹出一番大事業的。”子楚道。
甘羅的祖父甘茂雖然逃出秦國,往齊為相,後又輾轉多地,但秦國從來都不把他當成叛臣看待。
更何況子楚即位以來,幫助比如商鞅這樣的舊臣平反,也優待老臣和老臣的後代。
“多謝大王誇讚,羅還差得很遠,應當向各位前輩學習。”甘羅謙虛道。
“好,好!”子楚點了點頭,對甘羅滿是讚許之色:“當初見你的時候,你比現在小多了,如今卻有如此才能和禮儀,寡人很欣慰。”
甘羅微微一笑,說道:“大王過譽。”
他走過來,為自己滿上一杯酒,旋即說道:“吳卿此前便已經邀請羅,但羅家中有些急事,無奈耽擱了,慚愧不已,在此自罰一杯,希望吳卿,諸位前輩見諒!”
說罷,他舉杯一飲而盡。
“咳咳。”甘羅輕咳兩聲,苦笑道:“確實是天下第一烈酒,這回見識過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來來來,不必在乎這些虛禮了,一起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