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隨從留下保護二女,隨後虛攬著魏磬的肩膀,替她擋住擠過來的人,護著她向深處走去。
到了門前,他說:“我是吳駒,讓我進去看看他。”
隨後拿起出示了自己的印章。
現在的官員都會佩印章和綬帶,有金印紫綬,銀印青綬,銅印黃綬三個標準,各自代表不同的級別,吳駒當然也有,但他平常不穿官服也不佩綬帶,印章倒是會隨身帶著,就是這方用銀打造的印章,和孩童拳頭差不多大小,是秩比二千石以上才可以佩戴的,一般就是九卿、各地郡守郡尉這個級別。
衛士大驚,連忙將吳駒和魏磬迎進去。
吳駒入內後看到了江奉的老母,表明自己身份後,問道:“現在人什麼情況?”
“我兒被壓在衛士壓在床上,掙扎了一會,就昏了過去,現在人正在裡面呢,懇請吳卿一定救救他!”老母想要跪拜,但被吳駒制止了。
他進去看了看人。
只見此人相貌倒還算標緻,只是如今披頭散髮,十分狼狽。
吳駒先給他把了脈,隨後扒開他的眼皮,觀其目,內心便定了神。
“你去附近的醫館借一個藥囊來。”吳駒對巡邏衛士說道,他身上當然不會是隨身攜帶藥囊的,更何況他也沒預料到還會上演一出“范進中舉”。
“是。”衛士疾步離開,不一會帶回來一個藥囊。
吳駒隨後將房間裡的所有人清空,對魏磬說:“你來給他治。”
魏磬哦了一聲,她現在早已不是初出茅廬的新人了,而是醫了不下上千人的女醫者,醫道大家,雖然江奉的症狀魏磬沒遇到過,只在典籍中看到過少許記載,但不影響她出手,這點大心臟她還是有的。
再不濟還有吳駒呢,吳駒可以兜底。
魏磬也如吳駒一樣,把脈和看了看眼睛,隨後說:“那我便給他行針?”
吳駒頷首。
於是魏磬從藥囊中取出銀針,為其針灸。
一番操作下來,江奉表面沒有任何動靜,但肌肉卻放鬆了下來,一直緊握著的手也鬆開了。
吳駒又為其把脈,微微頷首:“做得不錯!”
魏磬嘻嘻一笑。
吳駒出了房間,說:“沒什麼大礙,俗話說,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現在外加一個金榜題名時,這是人生四大喜事,江奉寒窗十年,平日裡太過壓抑,今日突然逢此喜事,氣血上湧至頭腦,致使意識和行為錯亂,也可以理解為神經受了刺激,但好在並不是真的瘋了。”
說這話的時候,魏磬看了他一眼。
“掙扎了兩下昏過去,只是因為精疲力盡,雖然對身體傷害很大,但多養養生就沒大礙,我給你一道方子,這方子是用來定神養氣的,你從現在開始熬煮,等他醒了第一時間給他喂服,對了,記得叫他參加殿試,如果身體狀況實在不允許就算了,我會為他上書說明情況。”吳駒一邊說著,一邊拿過江奉平時用的紙筆,筆走龍蛇地寫下藥方。
“他費勁千辛萬苦考上了,一定不肯錯過。”江奉老母說。
吳駒搖頭:“命比官重要,他在金榜排名靠前,就算缺席了殿試,大王也多半願意網開一面,倘若強撐著去,給身體落下隱疾就不好了,當然,有條件還是要去的。”
他隨後又與之交代幾句,隨後便要離去。
江奉老母說:“吳卿大恩大德,老身在此拜謝,待犬子醒來,老身與他說明原委,再讓他親自謝你。”
“不必客氣。”吳駒說。
隨後與魏磬離開江奉家。
“剛才想說什麼?”吳駒問。
他剛才說話的時候魏磬看了他一眼,他注意到了。
魏磬撓了撓頭,問:“洞房花燭夜真的很快樂嗎?”
吳駒:“……”
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