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揖是十分誠懇的。
甘羅自認和吳駒並不算是太熟,但吳駒卻不吝相助,尤其是邵無害一事,倘若不是吳駒站出來主持公道,甘羅不知道要與他纏鬥到幾時,更不知甘家要蒙受怎樣的損失!
吳駒俯身將他扶起:“好了,無需這麼客氣。”
甘羅點點頭,忙說:“裡面請!”
二人入內,走進堂中。
“來人,上茶!”甘羅喊道。
吳駒擺擺手:“不急,你先帶我去見見令堂吧,她應當醒過來了吧?”
甘羅點點頭:“昨晚便醒了。”
甘羅將吳駒帶到甘母的院子前,吳駒卻聽一陣哭啼聲從院子內傳來,當即有些愕然的看著甘羅。
甘羅苦笑道:“您來之前,我剛將舅舅下獄的事情告訴了她。”
吳駒恍然大悟:“要遣甘霖離開咸陽的事情說了嗎?”
“沒呢,說句不好聽的,只怕說了少不了一頓一哭二鬧三上吊。”甘羅抓了抓後腦勺,顯得十分苦惱。
吳駒也幫不到甘羅,只能說:“總要接受的,其實這對你們甘家和甘霖都好。”
甘羅點點頭,甘家少了一個禍害,甘霖也能得到一些鍛鍊(或許吧),確實是不錯的局面,可惜母親一定不接受這套說辭。
二人走進院子裡,甘羅對吳駒說:“請在此稍作等候吧,我進去知會一聲。”
吳駒頷首。
甘羅進屋,不一會哭啼聲漸止,侍女將吳駒請了進去,吳駒進門,見那日的美婦人此時已然醒來,只是一雙眼睛哭的紅了。
“吳駒拜見伯母!”吳駒拱手一揖。
甘母連忙還禮。
吳駒落座,說道:“您醒來之後,可還有什麼不適之處嗎?”
“不適之處倒是沒什麼,只是頭有些疼。”甘母說。
“您是醫術大家,不知可否請您為母親診斷一下,看看是否還有什麼隱患?”甘羅說。
吳駒點點頭:“也好。”
於是甘母伸出手,讓吳駒為其把脈。
趁著把脈的功夫,甘母嘴唇幾次張開,最終還是忍不住說道:“吳卿,我那弟弟頑劣,但本性不壞,不知……”
吳駒微微挑眉。
甘羅是個大孝子,若是他面對這樣的問題,肯定擰不過母親,但吳駒卻不吃這套。
他微微一笑:“正是因為頑劣,才要好好管教一下,我看關他幾天,反省反省也是挺好的。”
不等甘母再說話,吳駒拿來收,說:“只是受了些驚嚇,亂了精神,可以喝一些安神的方子,有紙筆嗎?”
侍女拿來紙筆,吳駒又一邊寫著方子,一邊說些醫囑,沒給甘母一絲一毫開口的機會。
寫完之後,撂下藥方,吳駒起身便走。
甘羅與之一同出門。
然而,出甘府的路上,吳駒卻見他那張白白胖胖的小臉上滿是愁苦之色,時不時還撓著後腦勺,於是便問他:“怎麼,遇上什麼難題了?”
“在想如何將舅舅的事情告訴母親。”甘羅撓了撓小臉,問:“吳卿你有什麼好方法嗎?”
“原來是這事啊!”
吳駒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甘羅頓時眼睛一亮,向他看去,卻聽吳駒緩緩吐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