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不韋頓時蔫了。
出咸陽的時候,吳駒讓呂不韋保密,不要告訴呂凝,免得她擔心。
但隨著吳駒重傷而歸,這個計劃顯然是毫無疑問的敗露了,接連幾日呂不韋可沒少受女兒的白眼。
看見老丈人這副模樣,吳駒同樣哈哈大笑起來。
呂凝同樣瞪向他。
吳駒的笑聲戛然而止,同樣悻悻的低頭。
“那個……”呂不韋開口。
“你們兩個聊,我去叫人煮些清粥。”呂凝自覺的離開了。
呂不韋長出一口氣。
不誇張的說,這還真是他第一次見女兒生這麼大氣。
平日裡呂不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氣場拉滿,但在對上自己的女兒,再加上理虧,呂不韋還真是一點都硬氣不起來。
吳駒指了指一旁的桌椅,旋即起身。
二人落座。
“那日你離開之後,我立馬進宮稟報大王,向他闡述了來龍去脈,但對你和九鼎有聯絡的事情避而不談,這點記得別說漏了嘴。”呂不韋低聲提醒道。
“明白。”吳駒微微頷首。
這種事情其實不是什麼大事,但九鼎實在太特殊了,難免有人多想,有人借題發揮,橫豎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不如就壓在翁婿二人心中。
至於這聯絡究竟因何而起,吳駒之後再自行探究。
囑咐完這個,呂不韋心中一寬,長舒一口氣:“看到你平安歸來,我便安心了。”
“多謝伯父掛念。”吳駒說。
呂不韋擺了擺手:“別謝了,凝兒說的其實很對,如果我一開始知道會弄成這副模樣,說什麼都不可能讓你去的。”
“我這不是完璧歸趙了嗎?”吳駒展了展雙臂。
“那也是死裡逃生!”呂不韋嚴肅的說道:“記住了,凡事還是得要量力而行,你這趟護住九鼎,是頂天的大功一件,但於你而言這樣的功勞就可有可無,尤其是還是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
“換句話說,哪怕不冒這個險,你也還是萬人之上的吳駒……”
眼看著呂不韋像個老父親一樣說了一大通,吳駒一陣頭疼,連忙制止。
“好了好了,您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知道呢。”
吳駒趕緊給他倒了一杯茶,叫他喝茶,旋即又突然問道:“您對縱橫家瞭解多少?”
呂不韋拿起茶杯的手一頓。
吳駒瞥了他一眼,神色不變:“幾個月前,蘇縱和一個劍客到你府上找過你,對吧。”
啪!
一聲輕響。
呂不韋放下茶杯,盯著吳駒的眼睛:“你一直都知道?”
“最開始不知道,只是回家的路上碰巧遇上了,但河谷一戰,我和蘇縱,還有那個劍客打了個正面,一下子就認出了二人。”吳駒平靜的說。
呂不韋深呼吸一口氣,拿起茶杯一飲而盡,隨後說道:“沒錯,我和他們見過面,但其中利害關係很複雜,我絕非他們中的一員,我也從未想過要害你,總之……”
吳駒抬手製止他,說道:“無妨,我相信您。”
呂不韋張了張口,最終只是說道:“這件事情待無人的時候,我和你慢慢說。”
吳駒頷首,隨後說:“估計我醒來的訊息已經傳出去了,是時候去見見那些客人了,不然不太禮貌。”
呂不韋點點頭,關心道:“你這身子骨沒大礙吧,能走動嗎?”
“放心吧,身子骨倍棒!”吳駒拍了拍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