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月播種,七月到十月成熟吧,週期一百天左右。”吳駒說。
祁農點點頭,算了一筆賬,旋即說道:“那就只能先這樣了,怎麼著也得等第一批高粱成熟才能進行第一批篩選。”
“嗯。”
說起篩選,吳駒突然想起一件事:
“祁卿。”
“嗯?”祁農停止思考,抬起頭。
“你聽說過雜交嗎?”吳駒試探性的問。
祁農一愣,脫口而出:“您還有這癖好啊。”
吳駒登時滿腦子黑線,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說的是糧食!糧食雜交!”吳駒憤憤的說,他感覺自己受到了人格侮辱。
他才沒有那種癖好,他家裡還有個美嬌娘呢,閒的胃疼才要搞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哦哦,糧食。”
祁農連連點頭:“倒是有動物雜交,糧食雜交聽著新奇,你講講?”
動物雜交出現的時間很早,畢竟它……比較簡單,反正也就一進一出的事,宋徽宗的《芙蓉錦雞圖》的錦雞就是900年前的鳥類雜交的記錄。
但植物雜交的複雜程度那可不是一點半點,吳駒上學時只是淺薄的瞭解了一些,都看那些專業術語看的頭暈眼花。
“植物其實是依靠花蕊繁殖的,而花蕊又分為雄蕊和雌蕊,兩者的花粉相結合,就可以孕育出種子,就像我們人一樣,所謂雜交,就是先要把一個品種的雄蕊進行人工去雄或殺死,然後將另一品種的雄蕊花粉授給去雄的品種,這樣才不會出現去雄品種自花授粉的假雜交。
但因為這麼做工作量太大,因此一般會選取一種水稻做母本,這種母本有特殊的個性,它的雄蕊瘦小退化,花葯乾癟畸形。靠自己的花粉不能受精結籽……”
吳駒將雜交的原理大致講了一遍。
祁農一邊聽一邊點頭,表情專心致志,一絲不苟,最後眉宇間甚至帶上了一些凝重。
“你說的這種辦法很有意思,如果真的能夠實現的話,對農事的意義非同小可,我會好好研究一下的。”祁農嚴肅的說。
祁農旋即又問道:“你確定這種雜交的技術可以實現嗎?”
“確定!”吳駒斬釘截鐵的說道。
聽出吳駒語氣中的確信,祁農疑惑的問道:“你見過?”
吳駒挑眉,旋即點點頭:“見過,昔年遊歷時,在化外之地見到過有人雜交出優質水稻。”
“此人姓是名誰,現在何處?”祁農激動的問。
“他姓袁,早已故去了,只是聽他講起過這些淺薄的原理罷了。”吳駒有些遺憾的說。
“啊……”
祁農有些意外,但旋即咂舌,語氣中帶著遺憾:“唐突了,不過這位當真是個人物啊!”
他嘀咕道:“這麼厲害的人必然是農學大家,不該泯然於眾人啊,姓袁的前輩……沒聽說過啊。”
一番思索後,他搖了搖頭,說道:“不過高粱要是想要雜交的話,怎麼也得等到大王收集到其他品種的高粱再說。”
吳駒點點頭。
“行,都交到我身上吧,你最好還是把雜交技術寫個具體點的給我,剛才說的還是有點籠統了,此外關於高粱的種植,你想到什麼也都寫下來。”祁農說。
“沒問題,一會我弄好派人遞到你府上。”吳駒爽快的答應下來。
專業的人辦專業的事,將事情全部丟給祁農這個專業人士當然再好不過了,無事一身輕誰不喜歡呢。
二人一起出了王宮,旋即各自離開。
看著對方的馬車離開的背影,祁農突然想起什麼,不禁愣住了。
“我怎麼感覺他比我更像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