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竹瀝點點頭,二人駕車離開。
街道盡頭,一輛馬車賓士而來,馬車中的吳駒微微掀開車簾,看著前方那輛即將消失在街道盡頭的馬車,眸光閃爍,若有所思。
與此同時,相邦府中,祠堂中,呂不韋站在祠堂正中央,負手而立,門檻外站著嫪毐。
“他們已經離開了,看方向是打算直接出城,還要繼續跟嗎?”嫪毐問道。
呂不韋果斷的搖了搖頭:“不跟,不要招惹禍端。”
他很清楚,這些人是惹不起的。
他們隱藏在暗地裡的勢力太過恐怖了。
和他們扯上關係無異於與虎謀皮。
能和他們劃清界限,呂不韋就已經很滿足了。
嫪毐離開,呂不韋跪在了祠堂中,看著靈牌久久出神。
恍惚間,他的思緒回到當年。
二十多年前,呂不韋還是個孩童。
田氏代齊雖然已經過去了百年,但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歷代齊王對於昔日姜齊後裔都打壓的非常嚴格。
作為姜子牙的第二十三代世孫,姜齊的直系後裔,呂不韋和他的父親也難逃一劫。
他們原本遠離王都臨淄,隱姓埋名的生活著,但卻突然被齊國的軍隊找上門,被迫踏上逃亡之路。
危亡之際,那些人突然出現保下了呂家,包括年幼的呂不韋。
他們是一群唯利是圖的人,在救下呂不韋一家後,向他們索要了一樣東西,並非財物,並非權利和地位,而是僅僅要一個承諾。
他們說,有朝一日他們會登門讓呂家幫忙實現這個承諾。
呂父感激不已,當即答應了。
他們在齊國的勢力非常大,說起來,現在出現在呂不韋視野中的這位蘇先生,正是當年他們在齊國權勢最大的那位的後代。
在他們的保護下,呂不韋一家逃出齊國,來到衛國濮陽,此後便開始經商,呂父積累下了豐厚的家底,直到呂不韋接手家業後,更是將這份家業發揚光大,將生意做遍了七國。
“父親,您晚年常說,和他們扯上關係是您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現在兒子深有體會了。”
“我們呂家欠他們的恩情,兒子今日還清了。”
隨後,祠堂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保下週王室……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呂不韋想不通。
說句難聽的,現在的周王室砸手裡都嫌多出一份飯錢。
呂不韋不怕他們,他是秦國相邦,只有忌憚,沒有怕。
但他對這些人的忌憚,遠勝過對趙楚這些敵國,遠勝過對政敵。
“縱橫家……你們到底在謀劃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