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今天學校放假了,秦箏不用一大早就起來煮茶湯,但或許是這些日子習慣了,她還是在凌晨三點鐘醒來了。
最近她總是睡不好,應該說幾乎沒有睡著的時候,哪怕閉眼也只能稱之為是在休息。
外面的世界仍舊一片漆黑,一般等到五點鐘以後遠處的高樓才會陸續有燈光亮起,也基本都是一大早起來準備給孩子做早餐的母親或者年齡大了睡不著的老年人。
秦箏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以往的休息日裡,她的行程安排非常簡單。
上午在家睡懶覺,中午去唐促家吃飯,下午跟唐促待在一起,晚上吃完晚飯再回家。
無論是跟唐促一起出門逛街看電影還是宅在家裡打遊戲,對於秦箏而言都不覺得無聊。
人們常說每一個人都是獨立的,人們應該為自己而活,可就是身邊某個人的突然消失不見,就足以讓你的世界方寸大亂。
現在的秦箏就是如此。
她簡單洗漱完畢以後就抱著抱枕坐在了自己家的沙發上,並沒有開燈,而是拉開窗簾等待天亮。
秦箏不知道什麼叫做精神內耗,她每每回憶起與唐促之間的相處過往時,多半都是開心的。
只有當回憶結束思念如潮水般洶湧而來時,她才會覺得心如刀割。
她的男朋友與其他人都不同,她早就該想到的。
她搖了搖頭,試圖將悲傷的情緒甩出腦海。
家裡顯得很安靜,獨居的生活在這一刻讓秦箏顯得如此寂寞。
秦箏拿起手機,隨意翻看了一眼朋友圈裡的內容,最上面的一條是從前蘇杭的同班同學發的,裡面是參加另一個女生生日聚會時拍的照片。
照片裡的人秦箏都認識,但已經很久未曾聯絡過了。
在她離開蘇杭轉學到沉城之前,大家說好以後要保持聯絡的,只是隨著時間推移,大家默契的不再往來了。
原本身為同學每天朝夕相處自然有說不完的話題,現在相隔兩地,彼此的學校不同,在學習生活上的境遇也無法感同身受,這也能理解。
秦箏不後悔轉學到了沉城,她喜歡句號高中,喜歡這裡的同學們。
由於實在無事可做,秦箏抱著抱枕走進房間裡,開啟臺燈,在溫暖明亮的燈光映照下,她提筆開始在紙張上寫下心中所想。
在秦箏的印象裡,上一次做這種事,還是給唐促留下那封離別信。
她知道唐促的記憶力很好,他甚至記得那封信裡的每一句話,這讓秦箏每每想起就覺得害羞臉紅。
如果說那封信裡的內容是她寫給唐促一個人看的,那她現在在紙上整理出的思緒,是她要說給全部人聽的。
傾訴物件不只是全校師生,還有或許在暗處注視著她一舉一動的,那些普通人根本想象不到的存在。
失去貓印石的她並不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恰恰相反,秦箏深知自己擁有直面一切的勇氣和恆心。
她永遠都會站在唐促身邊,哪怕唐促已經消散如煙。
轉眼就是週一。
週一是新的一週的開始,人們上班上學,努力打起精神為美好生活奮鬥。
秦箏和常樂一切如常,秦箏煮湯,常樂負責運送,課間休息時分發給各個班級的學生。
就這樣,一直到了升旗儀式的環節。
平時句號高中這個時間都是用來做課間操的,只有週一會舉行升旗儀式,也只有週一學校會要求學生們統一穿校服。
透過林孤舟與其他班的交涉,秦箏如願以償獲得了週一升旗儀式上的演講資格。
沒人知道秦箏為什麼想要這麼做,甚至所有人都在感到奇怪,明明這周不該是高三六班參與升旗儀式才對。
秦箏站在主席臺上,上午的和煦陽光籠罩著她的身體。
她出塵脫俗亭亭玉立,姣好精緻的容顏在這個冬日裡迎著陽光,美得讓人歎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