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發內心極樂之喜的笑聲,遠遠地傳遞開去,在幽靜的山林裡顯得格外顯著,不期然引起某些魑魅魍魎的注意,甚至連意想不到,卻在情理之中的人,也覓著痕跡追尋過來。
兩道身影在茂盛的山林裡快速穿行,來人並非好事的陌生人,正是遊俠劉喬和刺客荊南枝,放下慶功宴的瑣碎事務,為了尋找不告而別的負笈書生,也跟著離開黑風寨。
葉知秋晉入引氣入體的境界後,人物面板的屬性欄裡,感知永久上升1點,隱約察覺到有人快速靠近,頓時明白過來,停止近乎放肆的狂笑,稍微想了想,便慢慢從樹上滑落,站在斷首的食屍狼面前。
“以劉喬和荊南枝的腳程,被他們追上來,恐怕沒有那麼容易甩脫。反正我提前抽身而退,也沒有什麼理虧的地方,怎麼會怕他們亂來。”
於是,葉知秋心安理得地開始著手處理自己的戰利品,他看重食屍狼的爪牙鋒利,尤其是那一口白森森,能把人眼睛晃瞎的狼牙,似乎浸透屍毒變得有些不凡。
葉知秋取出隨身小刀,開始在食屍狼的殘骸上忙活,首先用這頭半妖的爪子試手,結果鐵質的小刀竟然不是對手,弄了許久都沒有卸掉哪怕一根爪子。
突然,兩道身影不分先後地衝了過來,身體偏瘦的刺客荊南枝,逕自衝上斜枝橫生的古松,速度很快降了下來。遊俠劉喬卻仗著腳力,硬生生地停下來。
葉知秋看見他的腳下趟出長長的印痕,估計這位生性豪爽的燕趙遊俠,兩隻膝蓋肯定不會好受。
劉喬的反應果然如他所料,小腿都開始微微抖動,顯然有些吃不住力,不過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葉老弟!為何走地如此匆忙?突然不告而別是怎麼回事?”
葉知秋沒有直接回應,而是站起身,指著腳下的食屍狼:“劉兄,這頭山野孤狼獨行多年,啃噬戰場的屍骸,吸納陰氣、死氣,竟然蛻變成妖鬼之屬。瞧著我孤行單影,竟然潛行匿跡,試圖從背後暗算我。所幸的是,我學會幾門異術,反而將其格殺。這頭食屍狼一身都是寶,正所謂見者有份,不若我們分了它,也不枉相識一場。”
遊俠劉喬畢竟在北地遊歷多年,見過不少大世面,剛才開口略微帶著質疑的詢問,被葉知秋兩三句話帶到溝裡去,又看到負笈書生腳下的妖狼殘骸,頓時忘記自己的初衷,轉而盯著這頭來歷不凡的食屍狼。
至於刺客荊南枝,心思似乎也被葉知秋帶著偏移,目光順著負笈書生的手指,轉到地上塊頭不比驢子小的妖狼身上。
他先是警惕著左右環視,發現沒有任何異狀後,才直接縱身躍落,快步來到葉知秋的身邊,立即蹲下並開始摩挲食屍狼的筋骨。
“即使斬首而死,斷絕一切生機,筋膜依舊柔韌,的確是一頭妖狼。遊走戰亂之地,啃噬殘骸屍首,死氣、陰氣浸**下,恐怕這身骨頭都已蛻變,質地不會下於生鐵。”
說完,荊南枝取出短匕,朝食屍狼的尾巴奮力斬落,可惜材質普通的匕首,硬度稍遜狼妖的骨頭,竟然沒有當場切斷,反而震地自己雙手發麻。
“葉兄弟,你手無寸鐵,我瞧著雙手的顏色,也不是精煉武道,掌握掌沿刀之類秘技的拳法師,不知你是如何將這頭妖物格殺?”
葉知秋忍不住輕輕搖頭,露出招牌式的微笑:“就連黑風寨千斤重的正門,我都能以道術擊破,更遑論區區一頭半妖。”
說到這裡,葉知秋抬起下巴,朝附近用過一次就拋棄掉的木質雕像努嘴,不止是荊南枝,就連遊俠劉喬看過,都第一時間明白過來。
“原來如此!我差點忘記,葉兄弟是左道之士,區區一隻狼妖,頂多只是癬疥之癢,取它性命輕易地猶如探囊取物。”
葉知秋聽到這裡,心裡暗笑:“換做其他人,或許會自謙表態,誠懇地說幾句,不過我有道術在身,又臻至引氣入體的境界,名副其實的修士,與常人已經有天塹之別,何必惺惺作態呢?”
於是,他輕輕點了點頭:“這頭食屍狼極為狡詐,蛻化成妖物後,靈智更是不輸常人,不過被貪慾矇蔽了眼睛,又對自己的爪牙過於信任,才會被我抓住機會,用指物代形的禁制給斬殺了。”
荊南枝的臉色肅然一正:“這頭快要成精的妖狼,換做是我對上,仗著有挪移轉騰的輕身提縱術,倒是可以與其周旋。不過,以其筋膜骨髓的堅韌硬朗,恐怕不會輕易取勝。葉兄弟,我算是服你了。”
遊俠劉喬聽聞兩人的對話,暗中掂量一番後,發現自己的勝算更低,也是頗有同感地點了點頭,算是應和這位老友的話。
葉知秋等四人在懸陽縣城裡偶遇結識前,燕趙之地的遊俠就與本地出身的刺客荊南枝份屬熟識,畢竟彼此都是綠林好漢。
一個是無意中殺人犯了官司的遊俠,一個是以接受僱主請託,刺殺目標賺取報酬的刺客,都是真正意義上的亡命徒。
葉知秋收起多餘的心思,指著食屍狼的爪牙,坦率地說出自己的意圖,劉喬和荊南枝見他如此不見外,願意將自己的戰利與人分潤,立即抖擻精神,各自上前琢磨著如何取用。
兩人用處所有手段,結果都因為隨身沒有攜帶利器,白白耗費了盞茶時辰,依舊沒有任何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