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是害怕吧……
說不清是愛還是恨,敬還是懼了。
父親,這個在一個家庭裡扮演著強大與依靠的角色。
當這份強大裹挾著殺意向年幼的孩子襲來,那個無力的,被按在地上的人,只能在愛裡摻雜進懷疑繼而生出懼意。
因為畏懼,所以要強大,因為要強大,所以在海盜的隊伍裡哪怕抽筋拔髓,也要對自己夠狠,讓自己迅速地成長起來。
阿伏兔不知道神威在烙陽的往事,但他把神威這麼多年在第七師團的經歷都看在了眼裡。
所以到底該怪誰呢?
…………
“已經夠了……”
“你們快住手啊!!”星海坊主徹底無法忍受兄妹相殘這個殘忍的畫面,往兩人身邊沖去。
阿伏兔站在原地,忽地感覺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開始顫慄起來,他回頭一看,春雨的總指揮艦總懸崖盡頭駛出,巨大的艦艇底部落下一個黑漆漆的影子。
一種宛若實質的凝視,不可名狀的恐怖。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樣的人只有也只能是——虛。
下一秒,這漆黑的身影就踏著垂直的巖壁俯沖下來,阿伏兔瞳孔猛地一縮,“星海坊主!”
虛是沖著神威和神樂方向去的。
黑色的大氅,以鴉羽為紋飾,從天而降,向神威露出一抹笑意,是極冷的笑意。
神威一驚,被一股襲來的大力狠狠一撞,同神樂一道避開了虛的攻擊。
巨大的轟鳴震顫了山谷,在原地代替他的是……
“刺啦啦——”
無力地收縮著,被斬斷在地的,是一條機械手臂……
“爸比!”神樂瞪大了眼。
“砰——”接踵而來的炮擊,巨大的沖擊波把神威和神樂震飛了出去。
————
星海坊主撐起傘防禦,濃煙背後,顯露出一個男人的身影——虛。
未知的恐怖才是最最恐怖的,不是單純的感受到恐懼,而是被迫直面一種無法解釋的存在。
脫離了生物法則的人,還是人嗎?
星海坊主無法評價,與虛的對峙讓他久違地體會到了那種生物最本能的害怕。
無論怎麼與之對抗,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感覺就像是在擊打自己腳下的大地一樣。
這樣的經歷,是人生中的第二次。
害怕,害怕極了。
身體自發的在叫囂著,你會死,所以你要趕緊留下後代。
“哆哆嗦嗦的煩死了。”於是他一把捏爆了自己左邊的蛋蛋,就像多年前捏爆右邊的一樣,讓自己徹底平靜下來。
然後一掌劈斷了虛持刀的手臂。
這一次是為了守護,第一次則是為了泡妞。
……
年輕時,星海坊主神晃與朋友打賭,拼酒輸了便去荒無人煙的故鄉搭訕女人。
那一次他回到了煌安。
在戰爭破壞殆盡的大地之上,阿爾塔納噴湧而出,將星球異變成怪物的巢穴,從此煌安成為死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