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叫什麼事,他也想去打架,感覺自己又好像老了幾歲。
但大概是任務有點棘手,
整整一個月後,神威才風塵僕僕地回來。
“阿伏兔——”人影還沒見呢,清亮的聲音就已經響徹走廊。
“咚”的一聲毫不客氣地把宿舍門踹開,神威扒拉著門框把頭往裡一探。
咦?沒人。
阿伏兔的宿舍還是照舊那樣子,靠近舷窗的桌板上,三分之一堆著工作檔案,其實是代團長處理的,三分之一堆著書,多數是一些詩詞古籍,還有三分之一堆著遊戲卡帶。
綜合來看,是一個辛苦工作的文藝死宅。
小小的舷窗外是宇宙星河,初看很絢爛,但漂泊久了終歸會給人一種沒有落腳點的孤寂之感。所以夜兔們都挺喜歡出任務的,腳踩在星球上才有一種安穩感。
無盡的深空,是沉寂的永夜,來到這裡的都是沒有退路的人,他們的最終結局就是在碰撞中湮滅,化作塵埃。
不過,再遙遠的星星,在浩瀚的宇宙裡總有相互牽引的同伴。
舷窗內側的木質架子上,固定著一些小花盆。
神威是個樂觀派,小小年紀就展現了出乎意料的強大核心。阿伏兔很羨慕他這種一往無前的勇氣,但給自己的人生留點勾起回憶的拼圖也挺好的。
所以他每到一個星球,就會帶走一些東西留痕,種子種的活就種,種不活就拉倒,反正還有標本或相簿。
神威捧起花盆一看,嫩芽在泥土裡艱難地竄出了芽,一抹鮮綠,是生命的象徵。
也真是難為它了,雖然艙內和花盆都經過特殊的重力處理,但這裡畢竟是宇宙啊。
這次從地球上帶的,是向日葵。
乍一看,這裡除了發芽的小種子,和離開時沒什麼兩樣,但像雷達一樣仔細端詳了下,神威還是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在床鋪上找到了幾個疑似替換的機械零件和一個天文一般的說明書。
這又是什麼?
“阿伏兔在哪裡?”在走廊上隨手抓了個夜兔一問,得知副團長在監控室。
中控大屏明明暗暗的閃爍著幽光,阿伏兔關了燈光,難得地小憩一會,聽說神威的任務已近尾聲,這幾天也是熬了幾個大夜。
他耗時三五天自個兒去春雨總部述職完畢後,就馬不停蹄又回了第七師團這邊。
一般較為棘手的任務,大部隊還是要就近在一個星系接應一下。
春雨在作戰裝備上比較捨得投入,第七師團過的是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自然也不會虧待了自己,他們的每一個小飛艦,都帶有智慧的外部監控系統,並且可以連線到師團主艦監控室。
這樣,即使降落到陌生的星球,遠在千裡之外的同僚也能透過監控觀察作戰環境,以便做出分析與指示,必要時還能監測危險。
還不是那次豬仔事件中吃了個大虧鬧得。
螢幕上閃爍的,正是神威他們的任務飛船,只是因為剛剛已經隨著任務完成收回底倉了,現在的外部監控只能看出一片漆黑。
一兩周沒什麼,整整離開一個月,他還不在身邊,阿伏兔多少是有些擔心的。
雖然有通話聯絡,但到底是去戰鬥的,哪能時時刻刻聯絡上。
他感覺自己賤賤的,上趕著當家長,明明那是上司哎,還是戰鬥力堪比核彈爆炸的上司。
…………
踢踢踏踏的聲音由遠及近。
阿伏兔少了一半的耳朵微動,睡眼惺忪地睜開了眼睛,神威逆著光走來,五官在視線裡很模糊,頭上的呆毛倒是若隱若現的。
狠狠伸了個懶腰,這地方趴得他腰痠背痛。
“團長,你終於捨得回來了。”阿伏兔從頭到腳把神威掃視了三圈,嗯,瘦了點。
“再不回來你準備篡位了是嗎?”神威擠出一個酒窩,這一次確實有點久,他也沒想到,伸手把身前的控制器按鈕一搖,顯示螢幕瞬間切換成了主艦的視角,“別看了,已經進艙維修了。”
隨後他從褲子口袋裡掏了兩下,摸出兩粒圓鼓鼓的、表面帶著扭曲螺旋花紋的紫皮果實遞到阿伏兔面前,裝作不經意地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