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侍衛長繼續道,
“當時有機會在酒裡下毒而又不引起懷疑的人並不多,我認為兇手就在他們之中。”如果說杜倫之前那番話還只是無禮,那他現在的陳述簡直就是膽大包天了。
因為他幾乎是將矛頭直接指向了當時距離愛德華二世最近的幾人。這其中赫然也包括如今正坐在骨王座上的加爾斯。
後者望向杜倫的目光中已經不只是陰冷,還透露出一抹隱隱的殺意。但御林侍衛長就像是沒感受到加爾斯目光中的威脅,頓了頓又道,
“兩天前我去豬油街找到了出售毒藥的商人。
“根據他的說法,陛下中的是一種名為血宴的毒,這種毒藥來自一個叫做血月會的小教派,第一次露面是在西境,一口氣殺死了上百名貴族還有銀月教會的幾名大祭司。
“相信今天在場的人裡也有不少聽說過這件駭人聽聞的事情,而買走毒藥的人疑似來自溫德爾家族。”
“你這是汙衊!”克來德伯爵漲紅了臉,怒斥道,
“我的家族對皇室一向忠心耿耿,怎麼可能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你再亂說我就要跟你決鬥了!”杜倫沒有與克來德爭吵,只是神色平靜道,
“克來德爵士,你在比武大賽剛開始沒多久就下了重注在那個翼族參賽者的身上對吧?”克來德伯爵心中咯噔一下,他想要抵賴,這件事情他自覺做的還是挺小心的,下注的時候自己沒去,而是找了箇中間人代買的。
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況且還是在獅心堡,杜倫既然敢這麼說,想必手中已經掌握了一些證據。
說到底還是他之前太不小心,也太貪心了,不該財迷心竅,節外生枝的,但現在再後悔也晚了。
克來德伯爵強打起精神,
“我可以以溫德爾家族的榮譽起誓,我從來沒想過,也不會去刺殺陛下,是他在我最困難的時候給予了我這份劍術老師的差事,這份恩情我一直記銘記在心。”
“我相信你的誓言。”出乎眾人的預料,御林侍衛長並沒有出言反駁,反而點頭道,
“我相信你沒想過要刺殺陛下,但是你背後的人恐怕就不是這麼想的了。”
“柯奈利亞祭司在四天前曾經施展神術,深入過你的內心,看到了被你封藏在心底的秘密,也預感到了即將發生的悲劇。
“這也是為什麼第二天一早她就來到比武場,警告陛下,只是陛下出於對那人的信任,這一次沒有將柯奈利亞祭司的示警放在心上。
“因為陛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的骨肉至親,最看好的兒子,會勾結那些翼族人,想要謀害自己的親生父親。”御林侍衛長終究還是說出了這句話來,接著又抬頭向骨座上的那道身影望去。
隨著兩人的目光相交,大殿也陷入到了一片寂靜之中。許久沒有人開口。
不過這一次加爾斯反倒沒像之前那般暴怒,只是冷冷的看著石階下的御林侍衛長。
“你瘋了,以你目前的精神狀況已經不適合再繼續調查先帝之死了。”
“我沒瘋。”杜倫搖頭道,
“而且我也已經完成了幾乎所有調查。”
“什麼調查,我謀殺了我的父親?”加爾斯的嘴角邊浮現出一抹譏笑,
“我從頭到尾都只是聽你在胡言亂語而已,你問問在場的人,有幾個相信你那荒誕的臆想。”等加爾斯說完杜倫的目光掃過四周,果然沒有一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