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風格粗獷宛如鋼鐵猛獸般的BJ400越野車被滔滔河水攔在了岸邊,五大三粗的司機小心翼翼的輕拍著基地人事部副部長朱大剛的後背。
大腹便便如同彌勒佛般的朱大剛正弓著背扶著車忘我的嘔吐,吐得是那麼的暢快淋漓、那麼的淋漓盡致,彷彿多年的老便秘都通暢了。
“噗——”朱大剛像噴泉一樣盡情揮灑著庫存,間歇性的喘口氣時便會怨念滿滿的瞟一眼不遠處一座破土地廟,破土地廟前正在打電話的男人就是把他害成這樣的罪魁禍首。
都怪那個丘八!
朱大剛覺得自己真是命苦,要不是為了送那個丘八上任,自己犯得上受這個罪?
這兩天暴雨造成塌方斷了公路,只能走小路把那個丘八送到這窮鄉僻壤,幾個小時山路顛簸下來屁股都腫了。
自己要是累倒下了,區區一個小村長他擔當得起嗎他!
……
“頭兒……”貝龍接通了電話,右手掏出煙盒來老練的屈指一彈,一支銀河牌香菸便被彈飛了出來,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後精準的落在了貝龍的嘴裡。
貝龍叼著煙,漫不經心的把煙盒塞回褲兜之後習慣性的抬起手來打了個響指。
指尖卻並沒有摩擦出熟悉的燦爛火花……
貝龍微微一怔,總是掛著懶洋洋的笑意彷彿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俊朗臉頰浮現一絲苦澀:
又忘了……
他已經不再是從前的他了……
那一絲苦澀轉眼便冰消瓦解,貝龍依舊沒心沒肺的笑著,笑得眼睛彎彎的,好像彎彎的月亮。
掏出打火機來點燃了香菸,吞雲吐霧的等到電話那邊的訓斥告一段落貝龍才說道:
“頭兒,我自願的。”
說完之後就好像早有預料似的他先把手機遞得遠遠的,果然下一秒手機聽筒裡就傳來了暴跳如雷的怒罵。
實在是太瞭解對方了,即便不聽貝龍也知道對方在罵什麼,但他並不生氣,反而眼中流淌著暖意。
目光彷彿隨意的打量著這座小小的土地廟,這算是貝龍的職業病了,每到一個陌生的環境都會先習慣性的觀察周圍狀況,雖然貌似心不在焉,但實際上他很認真。
土地廟應該是【華夏】民間分佈最廣的祭祀建築了,說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土地廟也不為過。
而土地廟也可以說是最小的祭祀建築,因為土地公神格不高,是最基層的信仰。
所以土地廟基本都很簡陋,通常就是在樹下或者路旁,以兩塊石板為壁、一塊石板為頂,即可成為土地廟,就好比一個大寫的“磊”字,眼前這座土地廟便是如此。
雖說土地廟基本都很簡陋,但這座土地廟已經不是“簡陋”就可以形容的,兩側的牆壁塌了半邊,破磚爛瓦的好似經歷過兵荒馬亂,還殘留著被火焚燒過的痕跡。
也不知道多少年無人照管過了,草都長成了半人高,幾乎要把香案都給掩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