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計量度牒數量,凡是沒有度牒的僧道必須還俗歸家!”
“而將沒有度牒的冒充僧道之人留下來,騙取百姓香火錢的寺廟道觀皆要受到懲處!”
“現在權貴官僚們把奴僕們都釋放出來的差不多,也該讓佛寺道觀釋放一些被他們控制的百姓出來了!”
張貴既然沒打算繼續做封建地主,自然也不會讓別人好生繼續做封建地主。
哪怕打著佛道的幌子做封建地主也不行。
何況,張貴在回京之前,去南方平叛的時候,還見識到了僧道們怎麼牴觸變法新政的。
這讓張貴早就篤定了回京後要建言整頓佛寺道觀的決心。
因為張貴想讓更多的漢人百姓變成自由民,進而參與勞作,為將來作為資本家的他提供勞動力資源和消費。
天啟是大明最大的地主同時也是各大官營產業的最大老闆,他也不願意本可以給他帶來稅賦的百姓大量變成不事生產的僧道,也就道:
“你要整頓就整頓吧,朕懶得管,別打擾朕鑽研新器械就行!”
“是!”
天啟一是真喜歡做一名科研工作者,就跟李煜喜歡寫詞,宋徽宗喜歡畫畫,嘉靖帝喜歡煉丹一樣,甚至痴迷程度更高。
當然,他還沒有到荒廢朝政的地步;
二是故意裝出只愛鑽研技藝不愛過問朝政的放權姿態,也是為了能夠既支援了變法改制也保護了自己,讓保守派把主要矛盾集中在張貴、韓爌這些改革派大臣身上。
所以,天啟才說別來煩他搞鑽研就行。
“滅佛,而因此釋放更多人口出來,為朝廷增加錢糧稅賦,自然是當行之事。但若因此引起大亂怎麼辦?”
“許多百姓是深受佛門影響的,尤其是一些邪教也打著釋家或道家名義網路教眾,已經形成自己的勢力,而藉此操縱漕運、販鹽諸事。”
“饒是負責收稅的西廠不也需要藉助許多民間勢力調查稅務嗎,這些民間勢力又有幾個不跟佛門道門扯上關係?”
而在張貴於制策司對一干制策大臣說起自己的想法後,袁可立就再次提出了自己的擔憂,且道:“所以,鄙人倒是擔憂,一旦開始整頓,只怕會牽動荷花帶動藕,造成民變來。”
張貴微微一笑,問道:“大冢宰是怕民變,還是覺得變法改制該到此為止,給不願接受新政的天下士大夫留一塊安身立命的淨土,給他們捲土重來的機會?”
袁可立被張貴問得似乎被揪住了肺腑,一時神色不自然起來,道:“吾不是此意,而是不知道該不該這麼做,國舅爺現在說了這麼一個理由,但吾覺得還不夠。”
“要怎麼才算夠?”
張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