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聽後無語,然後看向了劉一燝等人:“敢情你們是懷著這樣的心思的來的?”
劉一燝臉上有些掛不住,只道:“汪、徐等人不知廉恥,諂諛權貴的事,僕今日不提,只想問問國舅爺,你為何要與民奪利,擾亂市易?”
“沒錯,國舅爺,你這樣胡來,就不怕得罪天下人嗎?!”
順天巡撫李子龍問得更加直接。
張貴呵呵一笑,隨即就道:“本皇親要怎麼做,關你們屁事!”
“你!”
劉一燝大怒,他沒想到張貴如此倨傲,不將他們這些人放在眼裡,甚至解釋都懶得解釋一下。
劉一燝只得軟了語氣:“國舅爺,你要怎樣才肯不這樣做?”
張貴回道:“本皇親不明白你的意思。”
劉一燝:“……”
劉國縉忙替劉一燝回道:“自然是不給這些不老實待在家鄉的外來流民活路!他們都是刁民,當趕走,豈能收留!另外,讓你的綜合門市停止賣煤,皆只供於朝廷,由朝廷統一分配。”
兵部尚書張鶴鳴也站出來道:“國舅爺,還有大司農、徐僉憲、陳翰林等,你們應該明白,這些流民,凍死餓死一百個是個數字,一千個乃至一萬個也是一個數字,何況本都是違抗朝廷祖制,擅自離鄉的刁民,又為何要為他們而傷本分經營煤炭之商民呢?”
在劉國縉和張鶴鳴這樣說的時候,天啟也帶著魏忠賢和韓爌等來了這裡。
不過,他沒讓人聲張,而是躲在人群后,看著眼前這些圍著篝火取暖食粥的流民,聽著劉國縉和張鶴鳴這樣說話。
一時,天啟聽完二人這麼說後,心裡不由得罵道:“又是祖制!真以為朕不知道?這些百姓能成為流民,還不是因為本地官府鄉紳兼併盤剝過重,不然誰願意背井離鄉,就這樣,這些流民還沒造反,已經算是本分了,居然還被冠以刁民之罪,這個張鶴鳴平時在奏疏裡常要朕行仁道,如今居然說出這樣冷血的話,真是該殺!”
“這些流民,本皇親願不願意收留,不關你們的事,又沒花你們的錢!”
“再說,這些煤炭是本皇親在御賜給本皇親莊田裡挖的,我想怎麼賣怎麼賣,哪怕送人,你們也管不著,朝廷也管不著,哪怕是陛下也管不著,除非你們說,之前御賜我莊田的聖旨就是一張廢絹,沒有任何法憲之意義在,或者說,你們不承認這天下是天子說了算。”
張貴回後就冷笑:“能奈我何?”
“你!”
劉一燝沒想到張貴敬酒不吃吃罰酒,只得冷笑起來:“沒錯,你國舅爺,我們是奈何不得,但這些刁民,我們還是奈何得了的。”
劉一燝說著就看向順天巡撫李子龍:“李中丞,順天府流民聚眾謀逆,你難道還不派兵來把這些人都清剿了,真要等他們揭竿而起,危及京師,危及陛下嗎?!”
李子龍聽後道:“閣老說的是!我看眼前這麼多流民,的確是要在謀逆造反,我這就去巡撫衙門的兵來,清剿這些流民!”
“你們敢!這裡是本皇親的莊園,這些人也已不是流民,皆是本皇親的僱工,你們若敢清剿,便是縱兵害民。”
張貴突然大喝一聲,說著就對滿桂命道:“帶人攔住這個沒良心的順天巡撫!”
“是!”
滿桂答應了一聲,就帶著家丁要來攔李子龍。
李子龍見此大怒,當即一巴掌扇在了滿桂臉上。
啪!
接著,李子龍就對滿桂厲聲喝道:“本堂乃是巡撫,你個卑賤武弁,也敢攔本堂,還不跪下!沒學會規矩嗎,武將見撫院,就該跪下!何況這裡還有閣老、本兵!”
“朕的禁衛武臣見了文臣得下跪,這是誰定的規矩,太祖還是成祖?”
天啟這時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