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開啟房門一看,愣了神,眼前站在一個姑娘,穿著大衣,頭上戴著一頂棒球帽,圍著一條淡粉色圍巾,裹著半邊臉讓他看不清楚模樣,只瞧見對方頭髮柔順,簡短精幹,像一個標準的城裡娃。
林木以為杜老闆的朋友登門趕忙解釋道:“老闆家裡突遇急事,這物資公司已經轉讓給我,你要是有事找他那真的是太不巧了,不過你可以告訴我,我一定想辦法幫你傳達到位。”
吳冉將掛在脖子上的圍巾往下拉了一點,然後露出嘴巴,臉上沒有一點表情,聲音倒是顯得對林木極其不滿,她沒好氣地問道:“你叫林木?”
林木點了點頭,誤以為老客戶登門拜訪自己,心想這杜老闆不但為人敦厚老實,做事情也是這麼地道,雷厲風行,這麼快就人來找自己,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對啊,我就是林木,不過今天剛接手這裡,你是從杜老闆那裡知道我吧?”
林木正要將她讓進屋子,吳冉的語氣有些不悅,兩手插腰,兇巴巴地噘著嘴問道:“你是黑社會嘛?”,這架勢就差擼起袖子朝著林木的腦門拍過去。
林木搖了搖頭,感覺其來者不善,不像是找自己做生意的樣子,立即否認道:“我是從窮山惡水中走出的良民這不假,可你非得說我是黑社會,那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我可不認,再說了小姐,我們認識嗎?你來找我就問這事?現在你答案你已經知道了,那恕我有事在身,概不奉陪。”
林木正在為那一堆物資站的資料忙著焦頭爛額,哪會有閒工夫搭理一個不曾相識,看起來兇巴巴,莫名其妙一副想要自己找事的陌生丫頭,他說過之後,便果斷地閉上門。
吳冉從小男孩性格,雖未被嬌生慣養,但也飽受家裡人疼愛,沒有經歷過大風浪,性情自然執拗的很,更無法直視這等粗俗無禮地不待見。
況且,一顆玲瓏少女心,可為英雄守漫漫長夜,不為匪寇留下半點傾心薄意,她在修理廠等候了一天,直到黃昏時候小花等幾位忙活著做飯,她不想再打擾這幾位,便回到自己車裡,一邊聽著音樂,一邊瞅著修理廠的大門。
可林木她沒有等到,倒是看到一群人駕車衝了出去,好奇一下她便開車偷偷跟了上去,聽到光頭老大喊著林老闆,她估摸著此人就是她心裡的英雄。
可親眼目睹整個場景之後,英雄似乎變成了草寇,她心裡委屈至極,又有些不甘心,心中翻雲覆雨崇拜了好久的男人咋能變成這種德性,現實與理想的落差巨大,這才讓她傻乎乎地上門詢問。
可人世途,本就真假難辨,沒有人會告訴對方自己是好是壞,此時,林木居然告訴吳冉自己是良民,這等嘴臉在她心裡已經牢牢地貼上了反面人物的標籤。
暗黃色的燈幕下,她恨自己看錯了人,兇狠狠地衝著躲在屋裡的林木嚷嚷道:“剛才發生的一切我都看的了,你們非法聚集,聚眾鬥毆,明顯帶有黑社會的性質,尤其是你,非法斂財,恐怕這家物資公司也是你非法佔有,你沒想到被本姑娘法眼識破吧?你一個大男人居然把一個拒之門外,姑奶奶還不屑找你那,但是姑奶奶一顆紅心掛胸前,他日你要是幹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本姑娘定將你曝光,繩之以法,為民除害。”
女孩氣急敗壞的說罷,使勁踢了一腳房門,林木根本沒有搭理她,穩穩地在一張辦公桌前坐下,喝了一口茶水,聽到女孩踢門的聲音,只是搖了搖腦袋,反而認真地看起資料來。
女孩再也不想看到這種過街老鼠,偽君子,轉身就走,眼淚停留在眼眶,寒風吹過,一滴淚珠隨風落下,丟下的是落寞與失望。
當林木看過看完所有資料之後,對物資公司的經營方式有了大概的瞭解,所有物資在銷售的時候必須分文別類,根據屬性不同,分別銷售給專門的收購公司,或者大型物資回收站。
有些物資利潤空間大,但數量少,比如金屬電纜等,有些利潤空間小但數量多,像易拉罐,啤酒瓶等隨處可見。
所有的物資都來源於像林木一樣整天走街串巷的散戶,這些人收購能力小,物品回收零散,利潤空間有限,但足夠窮苦百姓生活過日子。
物資公司好的情況下五天週轉一次,遇到下雨刮風這等情況,至少可以做到兩個禮拜週轉一次,利潤一般都在兩到三萬之間,一年下來咋麼說都能淨賺好幾十萬。
林木離開物資公司,走在漆黑的馬路上,心裡覺得美滋滋的,前路雖然黑洞洞的,可黑暗過後定是那一白天下。
當他走進院子,郝友德已經睡下,可張小蘭居然拉了一把椅子老態龍鍾一般坐當院,手裡拿著一根木條,眯著眼睛,聽到大門被推開的聲音,兩個耳朵動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