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直接說明,邢蕊必將對自己嘲笑一番,把自己當做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人,即使自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邢蕊這種出身貧寒意志堅定的女孩未必可以相信自己。
林木將三輪車蹬的很慢,整個大腦沉甸甸的,不一會,他便來到了郝友德家門口。
這時邢蕊居然攙扶著醉醺醺地邢老三從院裡走了出來,二人相視,邢蕊大大方方地向林木點了一下頭,只是此時林木心裡有些尷尬,愣在那裡,邢蕊與他擦肩而過。
林木看到邢老三已經醉的不成樣子,不由得地將邢蕊喊住:“你那個男朋友叫方浪吧?挺有錢的?”
邢蕊以為自己拒絕林木之後,林木跟蹤自己,暗中打探方浪的訊息,頓時火冒三丈,兇狠地說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要是下次再讓我知道你窺探我的私人生活,我定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林木嘆聲繼續說道:“我沒有打探別人的愛好。”
“最好如此。”邢蕊依舊投來不善的目光。
“你該多瞭解一下他的生活,若是看走了眼,我不希望你難受,我不是為了你,而是不希望看到邢叔跟著你難受。”林木的話有些語無倫次。
邢蕊聽到之後,更加生氣,鬆開一隻手指著林木的鼻子說道:“我有權利保護我所愛的人,更不希望聽到別人對他說三道四,我的耐心有限,最後說一遍,下不為例。”
邢蕊說罷,攙扶著邢老三快速離開這裡。
原來,邢蕊只是回家拿一些衣物,可還沒來的急進家門,自己的母親站在院裡頭沒好氣地讓邢蕊去郝友德家裡將父親接回來。
邢蕊有些扭捏,生怕再次見到林木感到尷尬,可看到母親對自己氣急敗壞地樣子,還是忍著來到了郝友德家裡。
得知林木不在,這才送了一口氣,可張小蘭說林木快要回來,自己硬是拉著父親趕緊離開,可最終還是見到了那個自己最不情願看到的人。
說來也奇怪,邢老三從家門出來的時候本是微醉而已,當看到林木的時候,便像徹底喝醉了一般,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
他之所以假裝這樣,是感覺自己有虧林木,同時也想聽聽自己的女兒與林木見面,到底是怎麼樣的態度,二人會說些什麼。
聽了二人的對話,邢老三徹底明白過來,自己的女兒已經徹底改變,沒有了家族優良的傳統,更是不成體統地結交上富豪子弟。
邢蕊社會概念淡薄,可邢老三見識廣泛,從沒聽說哪家的富貴子弟,人品和家底一樣豐厚,心裡對女兒此時的情況著實著急。
他想著自己若是同昨天一般,衝動之下和女兒攤牌,二人無非就是一頓爭吵,對解決女兒思想和行為問題,起不了多大作用,怕是反而要激怒女兒,萬一逼著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叫他的老臉往哪裡擱。
想到這裡,邢老三決定一醉到底,趟在家中的炕上,自己的老婆楊桂花喊了幾嗓子叫著自己,自己也是硬著頭皮不吭氣,只是打著呼嚕,讓楊桂花看到自己狀態挺好,莫要擔心。
邢蕊收拾完東西,說了一聲要回到宿舍住,便走出家門揚長而去,大門緊閉地聲音響起,邢老三突然坐了起來。
楊桂花哪裡受到了這番恐嚇,直接坐倒地上,當回過神,看到是邢老三坐了起來,將其罵了個死去活來。
邢老三緊緊地按住她的手,小聲地說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楊桂花狠狠地說道:“就你一驚一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趕緊給老孃說來。”
“我今天去郝老哥喝酒,出來的時候見到了林木。”邢老三話還沒有說完,楊桂花接過話繼續驚歎道:“他倆怎麼了?那死丫頭和林木吵架了?”
邢老三“呸!”了一聲,手一揮,將楊桂花攔了下來,趕緊解釋道:“這算啥啊,你別打岔,我聽到二人的對話。”
邢老三一五一十地將所聽到的內容說給楊桂花,楊桂花的臉上瞬間陰暗下來,一種不好地預感湧上心頭。
“好你個死丫頭,學習沒人家郝晴優秀,小小年齡談戀愛倒是不含糊,爹媽給你操著心,為你尋思了一個多好的小夥,你倒是眼光高,看不上,出去找了一個富貴弟子,老孃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都多,那些富家子弟,哪個不是負心漢,哪個不是花心蘿蔔。”楊桂花整個神情開始焦急起來。
邢老三聽到後,驚訝起來,坐在炕上盤算著:“咱家邢蕊算的上清秀漂亮,可城裡漂亮的娃多的是,老婆子,你說咱小蕊會不會被人騙了,還悶在骨子裡。”
說到這裡二人同時緊張起來,楊桂花反應極快,拍著邢老三的腿叫道:“還愣著幹嘛,快穿衣服啊,趁著郝老哥還沒有睡覺咱一起合計合計,我這心裡慌著那。”
楊桂花說著,心裡一陣委屈,又是一頓擔心,養女這麼大,不容易,若是走了偏路,兩口子真的不知道怎麼活下去。
邢老三知道老伴心裡難受,哄了一句,自己趕緊從炕上跳了下來,拖拉地步鞋,拉著楊桂花的手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