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也是不傻瓜,能將汽車駕駛到堪稱完美境界的人,不單要心細膽大,還要有一定的天賦,紙上畫圓可以苦練,駕車畫一個正圓叫做境界。
“裝逼!”歐陽雲飛本就紅著眼,雖然心裡也是一陣吃驚,可此時骨子裡裝著一百個不服氣,心想別說你駕車畫了個圓圈,就是憑空造一個立體圓球出來,腦袋也扛不住一根鋼筋砸過去。
歐陽雲飛手裡拎著鋼筋踏出一步,林木伸出一隻手,牢牢地將他拉住。
“用點腦子,這種人太瘋狂,他會比你不要命的,小心一點,活的長久。”林木緊緊盯著轎車,玻璃被貼上了深色的汽車膜,根本看不到裡邊的司機,一時間,他反而冷靜下來,不想輕舉妄動,貿然出手。
歐陽雲飛聳了聳肩,身體雖被林木拉住,可心裡依舊氣不過那藏在車裡裝神秘的人。
歐陽雲裳聽見外邊沒有聲音,便一個人偷偷地走了出來,正巧看到這一幕,瞬間口張的像碗一般大小,遲遲不見閉上,倒是吃進去兩三片雪花,口裡冰冷,心裡熱火。
車門終於開啟,雪地裡多出一隻黑色的皮鞋,再往上露出一個黑色皮褲,當那人徹底車裡走出來,關上車門的時候,又顯黑色皮衣,烏黑的長髮飄揚在空中,與空中白雪反差極大,無人不覺得拉風帥氣。
那人根本無視林木二人的存在,朝著眾人挨個走去,林木覺得這等囂張,絕非狂妄,而是藝高人膽大的所為。
歐陽雲飛看了一會,不由得笑出聲來:“原來你是個爺們。”
林木感覺自己看走了眼,定睛看了那人一眼,發現皮褲上有拉鍊,便搖了搖頭:“我猛一看以為他是神仙姐姐。”
那人轉了一圈,看過躺在地上的人們,靠在車身,兩手插在褲兜,又將兩隻腿交叉,正對著林木二人,笑聲聽著有些邪惡,用很低沉的聲音說道:“二位做事很講究啊,十八個兄弟,最慘的只是斷了兩根肋骨,最輕的胳膊骨折,皆在無關緊要處,我狂風不知是要感謝二位,還是該向二人將損失討回來。”
“既然知道是我們動的手,那就別廢話,要打趕緊的,小爺趕時間回家。”林木輕輕地說著,語氣又是那麼重。
那叫狂風的男子笑了:“我雖叫狂風,但從不猖狂,只是我從小愛車,也喜歡從車裡找到樂趣,有人說我車速總是如狂風掃過,叫的人多了,便有了這個名字,你倒是挺狂妄的,我不會怪你這般沒禮貌,你們要去哪裡,我稍你們一程,如果沒有嘔吐的感覺,我便放你們一馬,若是嘔吐不止,今天的帳咱們還得算上一算。”
“你說吧,這筆賬怎麼算?”林木小心翼翼地問道。
“打打殺殺算不得英雄,我也沒覺得打架又那麼好玩,我不喜歡太過暴力,要是你們輸了,扔下一百萬,算是補償我這幾個兄弟的醫療費,這件事從此翻篇。”狂風的聲音似乎要比這塞北的冬天還要寒冷。
“這是要和我們賭上一把,我歐陽雲飛既然踏出這一步,豈會被你三言兩語就嚇著。”歐陽雲飛怒視著對方,對方的神態舉止讓他覺得反感厭惡,但是言詞又顯得中肯有禮。
林木認真琢磨了一會,哪有司機不怕乘客怕的道理,但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嘆聲說道:“要賭的,可我沒那麼多錢。”
“兄弟別擔心,區區一百萬,我還是可以拿出來的。”歐陽雲飛說道。
狂風見林木二人不在說話,便是應下了自己,他轉身開啟了車門,自己鑽了進去,車窗下降,露出狂風的半邊臉。
“上車吧,三位。”狂風冷笑道。
林木二人這才轉身,注意到了身後的歐陽雲裳,歐陽雲裳終於閉上了嘴巴,再次向二人點頭。
三人毫不猶豫上了車,狂風好心提醒道:“安全帶繫上,這個不算作弊。”
三人卻無一人有所動作,狂風有些嘆息三人的選擇,既然無動於衷,他也沒有再次強調,左腳踩住離合,右腳同時按住剎車和油門,緩慢地打火,發動汽車。
歐陽兄妹同坐在後座,透過後視鏡,看到那一束長髮,狂風的聲音響起:“外鄉人,你要去哪?千萬別客氣。”
“最後一站了,聽說你們榆市有一個臥雲山,山上有一個臥雲寺,裡面有紅狐老祖濟世,靈驗的很,我們去那裡還願。”歐陽雲飛說道,絲毫沒有避諱這所謂的迷信說法。
狂風也不吭聲,鬆開手剎,左腳慢抬離合,右腳卻猛踩油門,三人同時後仰,脊背貼緊座椅。
歐陽兄妹倒是覺得座椅不凡,雖用頭層牛皮製作,可座椅內部結構巧妙,彷彿有天然的減震效果,無論路途顛簸,總讓人覺得放鬆舒服,想要睡覺。
歐陽雲飛暗想,這等高階玩意有催眠舒心的功效,想要嘔吐,除非那人天生疾病,享受不得這般場景。
他安心靠著座椅,仔細打量著車內,看起來普通至極,卻有不少按鈕,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後邊地兩個音響,居然懸掛在擋風玻璃上,顯得粗陋無比。
正當歐陽雲飛看不出有什麼奇特之處的時候,眼睛掃過方向盤,卻發現方向盤上有一個白色的繃帶死死地綁住狂風的左手,繃帶上面居然被繫上了死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