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清君苑裡來了一隻會說人言的小彩鳥,它總會定時定候的,從窗戶那飛進去林燕芝的房中,停在她的枕邊重複著說:「懶蟲,好大一條懶蟲﹑懶蟲,起床啦。」
她若是不起,小彩鳥便會啄她的臉,邊啄邊繼續地喊:「吃懶蟲﹑吃大懶蟲。」
她也曾讓桃杏一到那時間點就把窗戶給關緊,誰知那小彩鳥竟把窗戶紙給啄破硬鑽了進來,她因為有傷起不來逮它,最後都只能鼓著腮幫子看它在屋內盤旋,指著它恐嚇說若是再吵就拔光它的毛。
許是小彩鳥知道她拿它沒辦法,每每總是把她吵醒後,盯著她左右歪了下那肥得都快瞧不見的脖子,得意地拍翅而去。
今日,或是習慣了,小彩鳥還沒來,林燕芝便在床上伸了個懶腰,然後喊了桃杏。
桃杏進來了以後,便驚奇地笑說:「今日大人醒得真早。」
「還不是因為那隻鳥,本來我因傷不用上早朝,可以日日都睡個大懶覺,偏偏不知從哪飛來這麼會吵吵的鳥,欸,話說……今日怎麼還未見到它?難道是知道我快好了,便躲了起來怕被我逮住胖揍?」林燕芝摩拳擦掌道。
桃杏忍不住笑了出聲:「大人您就大人有大量,饒了它吧。」
「不不不,我既然是大人,便也當是個君子,這俗語說,來而不往非禮也。」林燕芝伸出一指直晃,「嘿嘿,我呢——準備給它搭個小屋子,然後好吃好喝的養著它,等它住習慣了,離不開的時候,我便每日上早朝起床時揪著它那肥脖子,把它這陣子對我吱喳過的每一句都還給它。」
桃杏點點道:「那奴婢等下去找些木板來,現在呢,先讓奴婢給大人您上藥。」說完便拿起小桌上的藥瓶子,她看著那見好了的傷,卻嘆起氣來。
「嗯?怎麼啦?」
「大人,再怎麼說您也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人,刑役處的人真是的,下手也太重了,都把您這處的胎記打得看不清原來的樣子了。」桃杏邊給林燕芝塗藥,邊不忿地道。
「胎記?沒了就沒了唄,我聽師父說他們已經是手下留情了的。」她見桃杏蓋上了藥瓶轉身去放好東西,便悄悄蠕動了起來,就跟一條大蟲子似的滑下床。
「大人!」桃杏回身看到趴在地上的林燕芝連忙上前去扶起她。
林燕芝站起來後,橫著伸直了兩條胳膊,轉了一圈,開心的跟桃杏說:「桃杏,你瞧!我好差不多了,看!」她蹦到椅子那,一屁股坐了下去。
桃杏知道她這是在這房間待不住了,見她如此精神,便去把房門給開啟。
「哦?乖徒兒出洞了?」
林燕芝甫一踏出房門,還未來得及吸一下帶竹香的清新空氣,便聽見了堯杳的聽音,接著就看到她出現在眼前。
堯杳拉起林燕芝的手,兩指按在她的脈搏處:「嗯……的確是養好了,只是……」見林燕芝一臉疑惑的焦急地看著她,她上下打量了下,嘖嘖了兩聲,「你這身肥膘都快跟那隻肥鳥一樣了。」
林燕芝扁著嘴哼唧了一聲,撇頭不理她。
「哈,你這是被打出脾氣來了?唉——本來還想帶我的乖徒兒去泡泡玉靈山上的溫泉水,好舒筋活絡,看來還是算了吧。」堯杳搖了搖頭,往嘴裡拋了顆糖山楂。
林燕芝一聽,瞬間雙眼放光,要知道她在原世界裡早就很想去泡溫泉了,這能免費泡的她怎會放過這機會?!
於是,她又把頭轉去堯杳那,兩隻小手卷成拳並放在下巴處,對著眼前的人巴眨著她的那雙大眼睛,賣起萌來。
「林大人您這是?」堯杳明顯不吃她這一套,挑眉問道。
林燕芝夾著聲音,伸出一隻小拳拳對著空氣劃了一下:「唉喲,師父——
」
堯杳索性轉過身,背對著她:「林大人莫要亂叫了,我的乖徒兒可沒有大人您這般硬氣。」
「哪有,師父這段日子都在徒兒睡了之後,偷偷給徒兒捏肩按腿的,師父——辛苦了。」林燕芝十分狗腿的開始給堯杳捶起肩來。
堯杳嘴角揚起了個好看的弧度,無聲地笑著說:「這邊好像也有點痠痛。」
林燕芝便馬上換了個地方捶著,倆師徒在那逗著玩時,突然,堯杳按住了林燕芝的手,腳下一點就不知飛那去了。
接著便聽到了程東的聲音:「林大人。」
她轉身一看,拱手道:「卓公公,程公公。」
她現在看到卓松就跟看到李嬤嬤一樣,眼皮直跳,有陰影了。
「林大人,放心,老奴這次來是奉陛下之命,給你帶賞賜來的。」卓松依舊是那副不屑的模樣。
低垂著頭的林燕芝抿嘴,偷偷翻了白眼。
這帝后真不愧是兩夫妻,都有同一種毛病,喜歡打完人之後又給賞賜。
這是什麼意思?打著玩?
「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