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謝家蟄伏十年,想要露頭還要小心翼翼地試探天子的心意。
斷不可能隱瞞秦小滿生母的身份,上來就呈獻再生稻這樣的大殺器,還直接滅了榮州王之昌一脈。
“不是顧念謝家舊情,還未見過本人便如此看重,這不符合乾瑞謹慎的性格,除非,她早就知道秦家父子,並深知他們的脾氣稟性,這才敢替他們在陛下面前作保。”
王之遜自言自語地說著,神情逐漸變得凝重。
他記得,乾瑞少年時周遊天下,曾去過劍南道。
還曾與皇族失聯過一年半的時間,雖然後來說是在唐門學藝,但,說不定是那個時候,與秦家有了聯絡。
“多想無益,還是眼見為實。”
王之遜被寒風吹得身體往前傾,他迅速往後退了兩步,將注意力放到了五里開外的高祖皇帝的紀念石上。
近了。
更近了。
“細辛還沒好?”
他扭頭朝著船尾看去。
就見細辛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
“老爺,都準備好了,玉璽也扔進河裡了,為了防止玉璽被勾到,我只用了十丈長的繩索。”
“十丈長也夠用了。”
這一段河流是淺灘,因此,附近聚集了許多戶人家。
自從高祖發跡,更是人煙鼎盛。
拴得線太長了,還有可能被岸上的人跳下來截斷。
那他可就給別人作了嫁衣。
順風船速快。
說話的工夫,掛在船尾的玉璽繩索已崩得筆直。
由於後面墜著玉璽和重物,拉扯著繩索,在河面上劈濤斬浪,呈現出一條分離河面平靜與浪濤間的明顯“水線”。
而抹了魚餌的繩索,更是下水沒多久,便引起了沉在河底休眠的魚兒們爭相搶食。
嘩啦嘩啦!
水線周圍蜂擁而來的魚群將水線淹沒。
不知情的,只當這是一個奇景。
誰也看不出來,是人有故意而為之。
“娘!好多魚從河裡鑽出來了!”
“胡扯,大冬天的水面都快結冰了,哪來的魚……老天爺,伍姐,房嬸子,你們快看,魚兒從河底往上冒呢!”
有在河邊洗衣玩耍的婦女和孩童,看到了這一奇觀,連忙拉著街坊鄰居們湊熱鬧。
對著那些越聚越多的魚群們指指點點,讚歎不已。
冬日裡賦閒的人本就多。
再加上魚群湧來,船隻吃重,哪怕是順風也走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