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宓黑著臉,坐在椅子上,不時捶胸頓足,嗚呼哀哉,苦悶於自己一時不慎,吃了老大一個虧,被某人得勢不饒人,藉機將她訓話了一頓。
而不遠處,任穹正在與一位貴客談笑風生。
那正是差點把伏宓逮進封神司的女戰神,此刻與任穹相談甚歡。
「……我曾經聽小苓對你這位兄長推崇備至,今日一見果然風采非凡,有神人之儀。」
女戰神微笑,「不愧是螭龍道院符道領域的領軍人物,才智敏捷,心智卓絕。」
「金靈前輩過譽了!」
任穹哈哈大笑,小嘴上抹了蜜,「穹這點本事,充其量不過是百里之才,只是同輩抬愛,長者關懷,更有仙國垂青,道庭公正,才讓我出了一時風頭而已。」
「即使這般,也不過是一屆的符道首席,放眼仙國六十道院,修真百藝群英,連點滴波瀾都掀不起來,泯然於眾人間矣!」
他很謙虛,一點也不以自身的成就為傲,話語間將仙國和道庭抬的很高,渾然不像是一身上下兩百零六塊骨頭,卻長出了兩百零七塊反骨的人。
忠誠!
這個詞,此刻成為了任某人的信仰,一如他的品德一樣高尚、無瑕。
面對道庭封神司的貴客,任穹展現出了對仙國的態度,講政事,守大德,知行合一,以「無我」示忠,以「小我」示忠,以「成仁之心」示忠,以大擔當示忠。
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任穹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呢?
雖然他做過殺手,靠暗殺競爭對手從而上位;雖然他積極參與邪惡組織以求再造乾坤,揭開許多歷史上的未解之謎為目標……但是少年確定,這一刻他的心中充滿了忠誠!
大忠似女幹,大女幹似忠!
女戰神金靈神色有些古怪……天才,她是沒少見過。
可這麼有覺悟的天才……講真,她還真的從沒有見過。
一時間,她有些啼笑皆非。
擺了擺手,她示意任穹不要再說了,「不至於不至於,君之才幹,遠談不上泯然眾人……若是連‘對妖五戒,的提出者都上不得檯面,那這些年又還能有多少人才可以拿出來討論呢?」
任穹訕訕的笑了笑,然後施施然的收起了「忠誠」的嘴臉。
「……你其實不用太在意我,我來這裡並非公務。」金靈緩和語氣,她若有所覺,自己的身份特殊,到訪他人家中,自然有一連串的虛偽客套,此刻便講的清楚。
「只是私下的行動……當初我在追查一個潛伏在暗中的邪惡組織,意外與小苓相識,定下了一個十年之約。」
「今朝走過路過,興之所至,念及任道友你的出色成就,便起了再度拜訪的心思。」
金靈笑笑,分說了前因後果。
不算刻意的針對,只是偶然的拜訪,路過了,就來看看。….
畢竟,當時玩笑一樣的約定——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窮——這可是任苓發出的吶喊!
並且,任苓在這個過程中還主動縮短了年限,表示若是一家子併肩子上,她有哥有狗,不出十年,定能讓金靈大敗而歸!
金靈本是不在意的,當做小姑娘不服輸的倔強,死鴨子嘴硬。
可如今這戶人家中出了個人才,就不能不來看看了。
當然,這談不上恩怨與針對,只是好奇……她這點心胸還是有的。
聽著金靈講述因果,任穹瞭然點頭,抽空橫了任苓一眼,讓她心虛的低頭,努力跟自己面前的大豬肘子做誓死對抗,今日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小妹調皮搗蛋,童言無忌,讓金靈前輩費心了。」
任穹用目光訓斥了任苓後,跟金靈攀談,緩和了氣氛。
‘不是找事的就好……,
任穹心底滴咕,頗有些無妄之災的感覺。
不過好在對面也沒太當回事,不曾在意任苓的「挑戰」,所以他們不是敵對,反倒還有些興趣相投。
兩邊放開了拘束,在一些不敏感的事情上談天說地,交換意見,發覺彼此還算是對胃口,不存在太大程度的思想分歧。
漸漸的,任穹認可了,道庭裡也沒有那麼糟糕,還是有一些能做實事的人才。
而金靈則覺得,現在的年輕人傑還挺出色,未來或許能成為一方棟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