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著躲在李神虛腿後邊的鬼嬰,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滑稽的是鬼嬰透過李神虛的腿間空隙偷偷的看著牛波一三人,齜牙咧嘴的衝著三人叫喚,兩隻鬼爪還緊緊的抓著李神虛雙腿。
“我說,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你們誰能解釋一下。”李神虛面色尷尬的問道。
八爺收起了哭喪棒,眼含笑意的說道:“李小子,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應該要當爸爸了,確切的說是奶爸。”
“扯犢子,我連女朋友都沒有,事都沒辦過,哪來的孩子。”李神虛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然後想到了什麼,破口大罵:“你丫笑我單身呢是不是?你再罵你再罵!”
“小友,對兩位陰帥不得無禮。”黃龍道人訓斥道。
八爺擺擺手道:“無妨,我挺喜歡這小子的,不必在意這些。”而後對著李神虛笑道:“李小子,你血液不賴啊,竟然讓一個鬼嬰都能變了性子跟你。”
“不是吧!它還賴上我了?”李神虛哭喪個臉。
“是與不是試過才知道。”牛波一說著,手上翻出一團鬼火,向鬼嬰拋去。鬼嬰一爪抓去,鬼火如附骨之蛆在鬼爪上熊熊燃燒,鬼嬰痛苦的哭啼聲響徹雲霄,一股暴戾的氣息突然在它身上散發,青綠色的眼眸曳曳生輝。牛波一向八爺使了個眼色,八爺點頭,哭喪棒上火焰升騰,隨時準備動手。鬼嬰臉上盡顯憤怒,嗜血的舌頭耷拉在外,另一隻鬼爪抬爪削掉了沾染鬼火的利爪。周圍陰氣在斷爪處聚集,隨著一聲嘶吼,一隻新爪重新長出,不過鬼嬰氣息卻掉落了一大截。趁著這個機會,八爺把哭喪棒對著李神虛猛然擲去,鬼嬰眼中有著明顯的慌張,似做出決定,快速走到李神虛面前,雙爪交叉護住頭,要為李神虛抵擋這一擊。八爺笑笑,揮手一招,哭喪棒回到了手中。
“行了,測試完畢,這鬼嬰是你的了。”牛波一說道。李神虛看到護在自己身前的鬼嬰,心裡五味雜陳,敢情忙活半天,他要去接受這個燙手的山芋。
“我這就接手了?你們太不負責任了吧,它要是演的咋辦?或者它要是再次發狂咋辦?”李神虛慌忙問道。
“它現在靈智不高,也就三四歲孩童的智商,我不排除它是演的,不過以我的判斷,它沒必要這麼做。”八爺緩緩說道。
“我們會幫助你讓它認主,以後絕對視你為最親近的人。”牛波一也搭腔道。
“腎虛哥,恭喜恭喜啊,嘿嘿。”吳胖子賤嗖嗖的說道。
“滾犢子。”李神虛氣不打一處來。
“好了,我們現在準備給你和鬼嬰建立羈絆,把手伸出來。”牛波一說道。李神虛不明所以,乖乖照做,鬼嬰見狀,抬爪撲向牛波一,牛波一反手一下掐住鬼嬰脖子,渾身火焰瀰漫,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最好給我放乖一點,本來見你被人強行轉化為鬼嬰生出憐憫之心,你若再鬧,我直接把你丟進油炸司,炸的你生不如死。”鬼嬰瑟瑟發抖,停止了掙扎。
牛波一揮手在李神虛掌中劃出一道口子,用力擠壓,鮮血狂飆。牛波一控制著這些鮮血慢慢濃縮、凝結,最後成為紅豆大小的血豆,然後在鬼嬰心臟處一指點了個窟窿,鬼嬰頓時拼命掙扎,嘶吼不斷。牛波一不理會它,取鬼嬰心頭血,與血豆交融,一絲奇妙的感覺在李神虛心間沒來由生出,好似自己心裡住進了一個人。
血豆與心頭血交匯,最終融合成一種紫色的血液,牛波一控制著這紫色血液,進入鬼嬰的心臟,口唸法訣,鬼嬰煞氣瞬間脫體而出,此時煞氣更像一個蒸爐,對著鬼嬰不停的蒸騰,隨著時間的流逝,煞氣被整個收縮排了鬼嬰的腹部,鬼嬰的身體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一身青色的褶皺外皮已經褪去,露出了嬰兒般光滑的面板,鬼腳鬼爪也變成了孩童的可愛手腳,令人生畏的恐怖面龐,竟然變成了一個明眸皓齒,扎著雙馬尾留著齊劉海的小女孩。
“完活兒,以後這鬼嬰就是你的了,她本來就是一個待產的嬰兒,被那些畜生生生的加速了成長。我剛才催動她心臟造血,此時她身體裡的血液全部都是你們血液融合的產物,以後基本不會再出現暴走的情況。”牛波一收工說道。
“你就不能把她帶到冥界嗎?她好歹也是個鬼嬰啊。”李神虛祈求道。
牛波一搖了搖頭道:“她本該來這世上走一遭的,如今她選擇跟著你,我沒必要那麼絕情剝奪她活在陽間的權利,再者說了,反正跟著你我放心。”
李神虛沒想到自己這麼失敗的一個人還能被人這麼信任,心裡不由得感動,問道:“為什麼就這麼信任我呢?”
“你屁本事沒有,膽子還小,品行說不上端正好歹懂得分寸,最關鍵的是,你沒有女朋友不會分心。我相信她跟著你不會學壞。”牛波一笑眯眯的說道。
李神虛咬牙切齒的說道:“牛逼,你說你是不是存心的?”
鬼嬰抱著李神虛的小腿,用腦袋靠著,委屈的看著牛波一,甚是可愛,李神虛無奈,只好認下了這個苦差事。鬼嬰抬頭見李神虛望著自己,立馬伸出兩隻胳膊,笑眯眯的要抱抱,李神虛看著這個可愛漂亮的孩子,排斥也淡了幾分,把鬼嬰抱在了懷裡。
“這天過兩三個小時也快亮了,我們也該走了,病房內鄭可還在等著我們呢,我們趕快走吧。”八爺催促道。
“我也該告辭了,今晚能見到二位陰帥還結識了兩位小友,實屬榮幸,咱們後會有期。”黃龍道人也告辭道。
“下次再遇見道長,還望道長能教我一招半式。”李神虛厚著臉皮說道。
“呃…哈哈哈,好說好說,那江湖再見了小友。”說罷黃龍道人不再拖沓,從四樓樓頂一躍而下,消失不見。
四人也不再停留,順著樓梯走到了三樓,病房門口稀稀落落的躺著一群病人倒地不起,昏睡過去。當四人走進病房,何清正含情脈脈的看著鄭可,鄭可淚眼婆娑,和何清述說著什麼。何清看到四人到來,本就脆弱的神經一下子崩潰開來,情緒瞬間壓抑不住,迅速站起身擋在鄭可面前,衝著牛波一二人嘶吼道:“你們別過來,我不會讓你們帶走她的!”
牛波一面色不悅,大聲呵斥:“胡鬧,你媳婦三魂不在,尚存四魄,陽世間的環境如此惡劣,能在陽世存活的殘魄十不存一,你連你媳婦的輪迴都要阻攔嗎,你這根本就不是愛!”
“會不會太過了。”李神虛在旁小聲說道。
“過?我恨不得抽他!”牛波一說著就揚起了巴掌。
何清痛苦的掩面蹲下,無力靠在牆上,鄭可蹲下,溫柔的抱著何清輕聲說道:“老公,不哭了,沒能陪著你到白頭,是我有愧。”何清抬頭看著面前滿面淚痕的愛人,委屈中帶著哭腔說道:“我捨不得你,我捨不得你啊!你走了我怎麼辦。”鄭可緩緩伸出手,撥弄了下何清的頭髮,撫摸著何清的臉龐,嘴唇慢慢吻了上去。而後不再耽誤,起身走向牛波一,待看到鬼嬰,來自心底深處的異樣告訴她這是她的孩子,一臉驚訝的看著牛波一等人。
“你想得不錯,這是本來應該成為你們孩子的鬼嬰,此時的模樣應該是她兩三歲的模樣。”牛波一點頭承認。
鄭可趕緊擦拭掉眼淚,蹲下身子,看著鬼嬰,眼含笑意。此時的鬼嬰只信任李神虛,但是看見鄭可,本能的沒有反抗,任由鄭可摸著自己的臉蛋,淚水更是沒來由的奪眶而出,滴落在手上,她徵徵的看著手裡的淚水,似乎不明白此為何物。
“孩子,媽媽生了你卻不能撫養你,你別怪媽媽,媽媽這就要去投胎了,若能轉世為人,希望能來得及認識你。你的名字爸爸和媽媽早就想好了,你叫何心媛你知不知道呀。”鄭可溫柔的說著,又擦拭了下淚水接著說道:“可是媽媽現在想給你改名字了,媽媽想要你叫何所求,媽媽希望你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希望你能秉持做人的良知。”
鬼嬰淚水不住低落,看著眼前輕聲細語的女人,緩緩伸出手觸碰鄭可,嘴角輕張,“媽媽”。鄭可喜極而泣,開心應到:“哎。”
李神虛再也控制不住,轉身偷偷抹著眼淚,口中喃喃低語:“這叫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