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間清淨地，普陀山。
群峰之一，佛頂山，慧濟禪寺的後院。
草木寂靜之間，響起一陣讀書聲。
“夫道、德、仁、義、禮五者，一體也……”
一個長相憨厚的年輕人，正站在一張搖椅旁邊，開始背誦《素書》的原始章。
搖椅上，躺著一箇中年男子，額頭有些皺紋，兩鬢夾雜著一些銀絲，正一邊晃動椅子，一邊閉著眼睛，聆聽年輕人背誦的內容。
“……賢人君子，明於盛衰之道，通乎、通乎……”
當背到這裡時，年輕人憋紅著臉，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卻也記不起來後面的內容。
不出意料，一本古書飛了過來。
“啪”地一聲，砸在他的頭上。
隨之響起一道怒罵聲。
“這都過了一個月，你連原始章都背不出來？還怎麼續接我的大道？”
年輕人臉龐漲紅，不敢說話，只是彎腰撿起地上的古書，再雙手恭敬地遞了過去，同時羞愧得不敢抬頭去看中年男人。
看到年輕人這副樣子，老夏被氣得牙癢癢的，也恨不得打醒這個榆木疙瘩，幫助他開竅開竅。
但最終，老夏只是嘆了口氣，伸手接過那本古書。
“算了，也不怪你，要怪就怪普印那個老王八蛋，我讓他幫我去找個讀書人過來，結果他卻找了你這麼一個榆木疙瘩，失策啊！”
老夏搖頭感嘆，有些無可奈何。
他本想著，把自己從《素書》上領悟到的那條修行路，轉接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身上。
然後他就可以去參悟一條直通滄海境的大道。
不料，事與願違。
眼前這個叫做凌長空的年輕人，不僅忠厚老實，而且性格木訥，不懂得靈活變通。
這也讓老夏一開始，感到有些失望。
但是他的心裡，還抱著幾分希望，想讓凌長空先背熟《素書》，再把自己領悟到的修行路，轉贈給這個年輕人。
結果，這一個月下來，老夏每聽一次凌長空的背書，就失望一次。
到現在，老夏已經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甚至他想找出普印那個老王八蛋，狠狠地揍他幾頓，實在是太氣人了！
凌長空把頭垂得更低，像是犯下大錯一樣，就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老夏看了一眼這個年輕人，知道他性格如此，心地也很善良，就是腦子不太開竅。
這種情況下，別說給他一個月的時間，就算是給他一年，三年，甚至是五年，都不可能背熟《素書》，更不可能悟出什麼東西來。
於是，老夏從搖椅上站起身，揹負雙手，在院子裡面來回地踱步，思考著解決的辦法。
片刻後，他開口說道，“行了，抬起頭來……”
待看到凌長空站直身體，卻依舊低垂著眼眸，不敢看自己時，老夏深吸口氣，繼續說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強求了。
你背不出古書，這不怪你，是我之前太過苛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