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江、劉文浩、牛志傑、張天來、杜朗行……華音大酒店中縣廳,十幾個中縣鄉鎮、縣直的書記局長們濟濟一堂。
這些人,看似幹什麼的都有,但卻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都是當初楚揚在中縣的時候,一手提拔起來的鐵桿。而經歷過幾次幹部人事調整之後,之前一些立場不堅定的已經被“清洗”掉了,剩下的這些,都是和黃小勇一樣,對楚揚無比崇拜,同時工作能力也很強的一批幹部。
現在中央正在大力反對“四風”,像這種大規模的聚餐,特別是還在這種豪華的五星級酒店,很多幹部已經都不敢來了。就算是他們,平時也都非常注意。只不過,今天晚上這個飯局卻是有些特殊,因為飯局的召集人是黃小勇!
對於“後楚揚時代”的中縣來說,黃小勇絕對是代表楚揚一方力量的旗幟性人物。雖然新任的縣長和書記極力對其進行打壓、拉攏,然而黃小勇始終不為所動,算是對楚揚支援最為堅定的一個人。
而對於他們這些楚揚拉起來的“鐵桿”,黃小勇也是儘自己所能,處處維護。雖然他只是一個非常委的副縣長,能力有限,但畢竟比起他們這些科級幹部來,影響力還是更大的。隱隱的,這些人以黃小勇為首,形成了一個“幫派”,在中縣的官場上,很多官員都戲稱他們為“楚揚幫”。
只不過,新的縣領導來了之後,這些楚揚時代留下的“舊部”,遭到了很強烈的打壓,一些人被調離了主要領導崗位,還有的即使暫時沒動,工作也基本上被架空了。新來的縣長和書記都很強勢,一來就想要抹去楚揚在這個縣城裡留下的一切“痕跡”。在他們看來,楚揚和李明哲這一屆,幹得實在是太強勢了,幾乎沒有給他們多少發揮的“空間”。雖然就算是躺在他們已經造好的“功勞薄”上,也能輕鬆獲得一份政績,但有這麼好的條件,他們哪裡會滿足這種低階的獲取?
所以,幾乎是上任之初,縣長和書記就彷彿達成了某種默契,一場權力洗牌幾乎是伴隨著他們的上任就開始了。
“老劉,你說老黃這麼急著把大家都叫來,是個什麼意思?”王海江和坐在自己身邊的劉文浩聊道。
他現在依然還是教育局長,但縣裡新任的主管教育的副縣長,已經幾次點名批評了他的工作了,估計如果不是這次的縣裡主要領導人事大變動,他的位置也坐不了多久了。而劉文浩,現在已經不是衛生局的局長了,前一輪的幹部大調整中,他被調到了政協,任了一個沒有什麼實權的副主席。雖然說是提了一級,但這麼任職法和讓他提前退休也差不多。
“誰知道呢?聽說他今天去燕京了。哎,現在中縣這個局面,山雨欲來啊。”劉文浩吸了一口煙,嘆了口氣說道。
“行了行了,你們都別這麼個樣子。我老張連區長都給擼了,我不也照樣每天歡蹦亂跳的?你們也都四、五十歲的人了,這點小風小浪都經不起?”張天來看著這一桌子的人一個個愁眉苦臉的表情,大聲說道。
“也是,還是老張想得開,來來,咱們大家也別再想那些沒用的。愁也是一天,樂也是一天,今天難得聚在一起,反正是老黃請客,大家好好吃他一頓再說!”杜朗行大聲笑道。
杜朗行是曾經的紀委副書記,不過前段時間他的工作也被調整了,職務倒是沒變,但分工變了,不再主管核心工作,只是管著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算是被掛起來了。不過他的年齡最大,已經五十出頭了,心態也好,倒是沒看出有什麼低落的情緒。
“就是,現在這兩個亂指揮的傢伙也被調走了,這不是好事一件嗎?”牛志傑笑呵呵地說道。
“調走有什麼用?再來一批還是一樣的。要我說,除非楚縣再回來,否則中縣的好日子就算是到頭了,誰來都是一個鳥樣,都是想著過來撈一把的!”張天放聽到這事,頓時憤然說道。
他是在中縣的幹部中,最早和楚揚接觸的。之前因為村裡和中豪紙業打官司的事情,他還對楚揚有過意見。可是後來楚揚做的一系列事情,那讓老張簡直就是一個字,“服”!
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將東林鎮變成了一個他們連想都不敢想的大城市,甚至比縣城,比東林市都要好上無數倍!這樣的大事,除了楚縣,誰能幹得出來?
更不用說楚縣幫著村裡二十多個得了癌症的村民,免費聯絡了華音藥廠的治療,那可是恩同再造啊!
現在的東林鎮,沒有一個老百姓不念著楚縣長的好,甚至有些人家裡還給他供起了牌位!放眼中縣歷史,幾十年也沒有一個縣領導,得到過老百姓這樣的擁戴。
也正是因為楚揚在東林區這麼高的威望,這才使得東林區的老百姓對新來的縣領導非常牴觸,特別是當他們知道楚揚是因為受到了小人的陷害,才不得不離開之後,就對新來的縣領導成見更深了。鄭鵬舉在華音大酒店白吃白喝,又指使水利局來找華音藥業的麻煩的訊息傳出來之後,東林區的老百姓就像炸了鍋一樣。要不是張天來壓著,怕是他們早就到上面反映情況去了!
張天來由張家莊的大隊書記,直接升到了東林區的區長,這自然也是楚揚的手筆。到了這個位置之後,老爺子那工作勁頭是沒得說,整個人都撲在了工作上。楚揚走了,最想不通的也是他,可是時刻記著楚縣長臨走的時候和他說過的話。
“老張,不管誰來都沒關係,安心幹好你的工作。東林的明天,一定要比今天更好,這是我交給你的任務!”
張天來沒有忘記這句話,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所以他才選擇了忍受這些委曲。如果不是因為那句話,他張天來早就第一個帶頭“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