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的時候,斐循還不以為意,只覺得對方在自己面前講兵法,簡直是不自量力。
可是兩句話下來,他便不這麼認為了。
簡簡單單的話語,卻將兵法一道,概括的淋漓盡致。
「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斐循口中喃喃自語,接而他像是挖到了寶藏一般,呼吸急促追問道:「還有呢,接下來是什麼?」
楊謙眉頭微挑,對方這模樣倒是與預見裡的畫面一模一樣。
他也細細品味了一下剛才那番話,饒是他這個不修兵法之人,也隱隱頓悟了一些什麼。
斐循急不可耐,楊謙被吊起了興趣。
然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口中話語卻是戛然而止。
秦楓這裡打量一眼,那裡看一下,然後裝模作樣說道:「興許是近日講課太多,總覺得有些口渴。」
斐循二話不說,將桌上的一杯茶遞了過去。
楊謙見狀,剛要說話,可是秦師弟已經一口將茶水飲盡。
那是我剛喝過的茶楊謙面露古怪之色,心裡有些膈應,那個茶杯,他是斷然不可能再用了。
這茶杯裡的茶怎麼這麼少.秦楓挑了挑眉,將茶杯放下,再次開口,將記憶中的孫子兵法說出。
斐循聚精會神,細細品味,時而陷入沉思,時而神采飛揚,當他聽到那句「兵者,詭道也」之時,竟是完全不顧及以往的自身形象,大聲喊了一句:「好!接下來呢,接下來呢?」
秦楓掃了一眼桌上的空茶杯,斐循心領神會,急忙為其斟滿一杯茶水。
慢條斯理喝完茶水之後,秦楓淡淡說道:「沒了。」
「沒了?」斐循瞪大雙目:「怎麼會沒了?這兵法分明才講到精彩之處,你是不是在消遣我!」
秦楓潤了潤嗓子解釋道:「其實是還有的,只是等等我要到寒門書院給人上課,這時間怕是不夠了。」
「那你何時能講完,我可以等你。」
小老弟,你是真沒聽明白,還是裝作沒聽明白.秦楓斜了一眼:「起碼也得講到黃昏時分吧。」
「那確實有點晚了,不過無妨,到時候我去尋你。」斐循眉頭微皺。
看來我不攤牌,你還得和我裝下去.秦楓笑著說道:「忙碌了一天之後,我如何還有精力給斐師兄講述剩下的兵法。
但如果有人可以幫我分擔一些,替我教導學子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斐師兄,你懂我意思吧。」
斐循聞言,神色變幻,許久之後,他才下定了決心咬牙道:「好,我可以去你的書院替你授課,但是僅限今天,事後,你得將兵法剩下的內容全部告知我!」
「好說好說。」秦楓笑著回道,話雖如此,他心裡卻想著,不將斐師兄的勞動力榨乾,這兵法是斷然不可能講全的。
在秦楓眼裡,斐循已經被他死死拿捏了。
他望向另外一邊,再次開口:「楊師兄,斐師兄已經答應了,您這邊?」
楊謙站起身子笑道:「也很久沒有給人傳道解惑了,帶路吧。」
「那便多謝二位師兄。」
三人離開之後,登天樓頂,滿頭白髮的天監國師低頭望去,躬身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