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白芷,凌仙回到了宗內自己的小屋,凌仙的屋子並不算小,不過屋內只是在靠牆角處擺著一張床,也沒有什麼其他裝飾,顯得空蕩蕩的。凌仙卻對此早已習以為常,絲毫不放在心上,只是把自己扔在了床上,頭枕在雙手上,靜靜地思考著未來。
凌仙躺在床上一時間各種思緒紛至沓來,心中更加煩悶,從床上一躍而起推開窗戶,卻是院子裡大片的黃菊映入眼底。看著這滿目的菊花,凌仙心中愁緒稍解,情不自禁的輕吟出聲:“颯颯西風滿院載,蕊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凌仙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曾經的他是地球上的一名天才棋手,自從學成棋後與人對弈未嘗一敗,在他聲名達到頂峰之時,卻被橫空出世的阿爾法狗三比零擊敗,一路順風順水的他受不了曾經的鮮花和掌聲變成了嘲笑和奚落,選擇了從帝國大廈躍下結束自己的生命,卻不曾想又來到了這個奇異的世界。
現在他所在的大陸名為仙元大陸,這裡的修煉者透過修煉元氣來強大自身。大家常以修煉路上九次大的飛躍劃分修煉等級:煉氣,築基,結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體,大乘,真仙。每一級又分為前中後及圓滿四境。
修煉者的實力除了與境界有關外,還有關鍵的兩個因素:功法和陣法!不同的功法修煉出的元氣有所不同,最常見的自然是木火土金水五行元氣。但除了天地五行外,還有各種衍生的雷元氣冰元氣等等變種。據說大千世界還有更加稀少的只有特殊體質的人才能修煉的神秘元氣,卻是凌仙風聞而來,連宗內典籍都未記載的了。
但是即使是相同的元氣也有品質高下之分,高品階的元氣甚至可以超出相生相剋的範疇,所以每每一部高階功法出世都會在仙元大陸引起一陣血雨腥風。
如果說功法強壯的是修煉者的體魄,那麼陣法就是修煉者手中最強大的武器。煉陣入體,以氣運陣,陣成化形。簡單來說,就是修煉者把陣法煉製入體,透過元氣啟用陣法就可以化形出種種強大存在。
陣法等級往往與化形而出的事物存在密切的關係。化形者,星辰日月為上,山川河流為中,花草蟲獸為下,但不可一概而論,本身血脈高貴實力高強的珍禽異獸化形出來的威力甚至可與日月爭輝,而傳說中的仙陣甚至有上古的仙人化形其中,一陣出,萬物喑。
曾經凌仙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也曾經做過絕代強者夢,想象著自己有某種過人的天賦或者得到什麼珍惜的功法秘籍,短短的修煉就可以神功蓋世,威鎮寰宇。
不過現實很快就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無論他如何修煉,體內的元氣始終只有細細的一絲,僅僅只能做到離體繞指,連最簡單的陣法都沒有辦法勾勒出來,甚至如果他修煉還是如現在一般難有存進的話,無法透過三個月後修煉考核的他將再也無法得到任何的修煉資源,永遠在宗內做一個最底層的弟子,這對於曾經心高氣傲的他有如何能夠接受。
而想不被宗內考核淘汰,他就必須想辦法改變自己的天賦。但這又談何容易,他曾經無數次去宗內的藏經樓,希望在浩如煙海的典籍中能找到逆天改命的方法,也曾經翻遍宗內的每一座山頭,希望能從博學的長老處得到期盼已久的答案,不過最後這些都成了無用功。每一次的希望最終的結果都是更大的失望。
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方法可以改變人的天賦,但是不可能存在於小小的烈焱宗之中。烈焱宗太小了,除了宗內的開山祖師曾經出過神州,到達過仙元大陸其他的八個州之外,就再也沒有人走出過那麼遠的地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身處烈焱宗的凌仙更是對外面廣博的世界一無所知,如同一隻卑微的螻蟻,被關在名為天賦的籠中,找不到出去的道路。
念及至此,凌仙的心中煩悶更甚,忍不住一拳砸在了牆上,鑽心的疼痛讓凌仙心中稍微冷靜了些,也不管自己已經血肉模糊的手,徑直走到床邊,卻是從床底抽出一把鐵劍。
這把鐵劍並非什麼神兵利器,只是凌仙幾天前外出從凡人的集市上買到的一把普通的鐵劍,劍雖凡鐵卻也勉強當得上鋒利兩字,凌仙靜靜盯著這把鐵劍,臉色的神情也是陰暗不定。
心中一陣天人交戰,凌仙臉上的神情最終恢復了平靜。簡單包紮了一下手上的傷口,凌仙又整理了一些傷藥,打好包裹竟是一副準備外出的樣子。
剛剛凌仙做了自己這一生最為大膽的決定:去莽荒森林最後一搏。對於附近的大部分修煉者來說,莽荒森林絕對是讓人又愛又恨的地方,這裡有無數的奇珍異寶,也有數不清的強大異獸,可以讓人一步登天,也埋葬了無數冤魂枯骨,可謂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獄。
而莽荒森林中的每一次異動更是牽扯著無數修煉者的心,傳說莽荒森林中埋藏著一種神秘的珍寶,而這件珍寶每一次重現世間都會待會引起莽荒森林的異動,雖然從來沒有聽說有人得到過這件珍寶,甚至連這件珍寶到底是什麼也是語焉不詳,但每次異動都會讓無數修煉者趨之若鶩。
推開門走出屋外,凌仙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這個陪伴了他許久的小屋。雖然已經在心中計算了多遍,但凌仙知道,此去多半是九死一生,但不管怎樣凌仙並不後悔。凌仙已經沉默太久,但是他並沒有忘記自己曾經的榮耀和鋒芒,生當如夏花般燦爛,又怎能一直畏葸不前。
凌仙貪婪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彷彿以後再也沒機會看到眼前的景色一樣,然後決絕的轉身,朝著外面走去,身影在夕陽下越拉越遠,漸漸的隱沒在森林中,隱隱的似乎還有他的歌聲傳來: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