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元歷三五八年,胡國十萬大軍大舉入侵龍梁國,胡人驍勇善戰,殘暴不仁,迅速佔領了一府五縣。龍梁國北庭節度使穆康受命率八萬精兵抵抗。
穆康時年四十有三,自幼習武,力大無窮,武藝高強,心智過人,有“金刀帥”之美稱,深受百姓愛戴。其麾下幽雲十八衛更是赫赫有名!其快如風,烈如火,所到之處,寸草不生!令人聞風散膽,常常神龍見首不見尾,非常神秘!
時隔三年,收復失地,追擊胡人八百里。胡國皇帝被迫簽下割地兩府十二縣的條款,並向龍梁國俯首稱臣,一時間將穆康的威望推向頂峰。
萬元歷三六零年,玄闕州發生鉅變,都督府一夜之間慘遭血洗,穆府滿門無一倖免。被人發現時穆康和即將分娩的夫人都倒在血泊中,就連威名赫赫的幽雲十八衛也都全部戰死!一時間引起軒然大波。
坊間傳言是胡國派人暗地偷襲,以報當年戰敗之辱,隨後胡人使者稱並不是他們所為,而且也沒有本事屠“金刀帥”滿門和幽雲十八衛,為了不影響兩國關係,穆府案從此就成了懸案。當朝皇帝為表彰穆康生前戰功,追其為“鎮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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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州靖遠鎮,一個簡陋的小院裡,一個瘦小的身形正對著一個比他人還高的木樁一下一下的捶打,旁邊一個枯槁老人坐在木輪椅上不時的說道兩句。瑟瑟秋風帶起幾片黃了裡透紅的楓葉,輕飄飄的落在地上,老人衣袍隨風擺動,腰部往下居然是空蕩蕩的,片刻又恢復原樣。
“嘿!呵!嘿!呵!”
一個身穿麻衣約莫五六年歲的小孩正揮汗如雨的不停打著極不與相符的木樁,幾縷頭髮汗溼貼在額頭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目光堅毅,一雙小手拍打的通紅,卻不像尋常小孩般有任何反應。
老人看著小孩露出慈祥的笑容,伸出一隻手朝小孩招了招,這手好像並不像一隻老人的手,面板緊緻,強壯有力,手腕處有把彎刀刺青,顯的很是詭異。
小孩深吸一口氣走到老人面前道:“木爺爺”
老人伸手摸著小孩腦袋道:“雲兒,是不是想出去玩了?”
小孩搖了搖頭道:“東頭的菊花開了,還有滿山遍野的變成紅色的楓葉,我想推木爺爺去看看”
老人慈祥的看著小孩道:“什麼時候?”
老人的回答讓小孩喜出望外,小孩有些興奮道:“我們現在去好不好?石頭說楓葉上有很多毛毛蟲,一腳下去可以踩到好幾個呢......”小孩突然閉口不說了,對於“踩”之類的字眼都很敏感。
老人只是微笑的看著小孩道:“你自己去吧!木爺爺還有別的事要做,你叫上石頭一起去玩耍吧!”
小孩看著慈祥的老人又看了眼院外道:“我會早點回來的!”說罷邁著歡快的步伐向外跑去。老人看著活潑的人影發呆,恍然若失。
小孩名叫木雲,從小就和老人生活在一起,親密無間,相依為命。從木雲記事起就和老人在一起,周圍鄰居都叫老人老木,沒有人知道老人全名。老木懂的非常多,會的也很多。
自木雲四歲起,每天都會訓練木雲各種技能,認字讀書,禮儀教養,拳腳武功。老木很少會出門與人交往,幾乎將精力全放在木雲身上。而木雲最喜歡聽老木講些奇人異事,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嚮往和好奇。
靖遠鎮是朔州的一個偏遠小鎮,靠近邊界,這裡貧窮落後,民風淳樸,幾乎沒人會寫字。老木是鎮裡一個特例獨行的人,識字還會醫術,鎮裡的人對老木和木雲二人都很好,畢竟誰家還沒有個生病的時候呢?
“哎,胡人最近又到朔州騷擾了”
“那沒辦法,朝廷不管,苦的還是我們這些老百姓,要是金刀帥還尚在,胡人焉敢如此?”
“是啊!哎!”
樹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話,木雲和石頭二人正在楓樹下玩耍,木雲抬起頭問道:“劉伯伯,那金刀帥如此厲害,怎麼不回來呢?”和木雲同歲的石頭還在開心的翻著楓葉。
一人幽幽嘆了口氣道:“金刀帥永遠都回不來了”
石頭道:“木雲,我們去河邊抓螃蟹吧”
“好啊!”兩人蹦蹦跳跳的往河邊走去。
“木爺爺!木爺爺!你快看看木雲怎麼了?”石頭揹著木雲氣喘吁吁的跑進了木雲家裡。
老木看著一動不動的木雲眉頭緊皺,然後對石頭道:“沒事,小石頭,木雲是太累了,睡著了,你快點回家去吧,不然你爹又該找你了”
石頭懵懂的點了點頭,轉身向家中跑去,老木將木雲橫抱起一隻手轉動木輪向屋內移動。
木雲氣息如常,就好像睡著了一樣。老木捏住木雲脈搏眉頭緊皺自言自語道:“怎麼又提前了?”說罷雙手將木雲扶起來給木雲擦著身子。
翌日清晨,木雲緩緩睜開眼睛,見老木正在木輪椅上看著木雲,木雲道:“木爺爺,我又睡著了嗎?”
老木點了點頭,木雲知道,沒隔半年就會莫名昏倒一次,只是這次好像還沒有半年。
木雲起身將老木慢慢推到小院中,一老一少在徐徐飄落的楓葉中沉默不語,過了會兒木雲道:“木爺爺,是不是有一天雲兒就會一直睡著醒不了了?”
老木看著滿園楓葉良久沒有說話,老木想起五年前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一個身穿道袍的老人對自己說的話:“這孩子在孃胎中就受了傷,能強行保住已是萬幸,不過卻活不過十歲,哎!”說罷搖了搖頭消失在漫天風雪之中。
老木想起那個可怕的夜晚,血流成河,屍身滿地,心中只能默嘆,然後回過頭微笑著看著木雲道:“怎麼會呢,你只是身體太虛弱了,練好功夫就會好了”
木雲將幾片落在老木身上的楓葉摘走道:“好的,木爺爺”
漫天飛舞的楓葉中,老木對木雲講著外面的故事,時而引起木雲的驚呼聲,又時而兩人一起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