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人之常態,死的人徹底消失蹤跡,而活著的人仍舊負重前行。
她一直都咬著牙默默承受這一切,可是人在孤獨中行走那麼久,終於碰上了綠洲,如今命運告訴她這是海市蜃樓。
老太太突然覺得自己的一生,活成了笑話!
就在車要狠狠撞來的時候,一個小手使勁扯了她一下,一老一小就地滾了好幾圈,堪堪從卡車沉重的車輪碾壓過來前,躲開。
卡車上的司機是個老手,車到了人跟前非但沒有停下,反而加速,那用心但凡長眼睛的人都清楚。
因著沒碰到人,及時剎車的情況不存在,以至於卡車直直撞到樹幹上卡在了兩棵老樹中間!
老太太被嚇得心臟差點停跳,不過她忍住身上的擦傷,爬起來先抓著小姑娘從頭到尾地檢查一遍。
“你這丫頭不要命了!”
夏天小姑娘穿的不多,露出纖細的長胳膊長腿,這會兒她身上的擦傷一點也不比老太太的少,而且小姑娘的手腳環節紅腫起來。
老太太含著熱淚心疼不已。
盛樂芸笑著說,“奶奶我沒事的,小孩子哪裡沒有磕碰?三兩天就好了,倒是您,骨頭沒有摔到吧?”
“您不是說有錢嘛?咱往後不做這危險的活行不?”
“我爸爸給我留下不少錢,而且我也很會賺錢的,您不用擔心。”
“倒是您,今兒個虧得我在旁邊拉了您一把,不然,我,我不又成了沒人要的小可憐?”
“奶奶……”
老太太心裡酸澀又溫暖,一咬牙點頭:“行,奶奶以後不在街道上掃地了,在家裡多糊點紙盒子,也夠咱們祖孫倆吃饅頭的了。”
那卡車司機悲催地頭碰到玻璃上,血嘩嘩滴流淌,而他左右車廂門都打不開,想要來個逃逸都不能夠!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引起晨練、早起買賣菜人們的關注,眾人齊齊圍了上來。
老太太扯了盛樂芸一把,就抹著淚哭上了,“哎呦喂,這人是想要了老婆子的命啊……”
“這車直直衝著老婆子開過來,要不是我的乖孫拉了我一把,如今我都被車壓成了血泥……”
“我一個老太太,與人從不交惡,好好地掃地給組織做貢獻,還要被人當靶子撞……”
盛樂芸也抽泣上了,“我聽人說,咱們這是主幹道,除了公交車和小車外,不允許卡車來往的。”
“單位送菜的車輛都是從旁邊兩條輔路上行駛,我虧得聽人說過,覺得很奇怪才跑過來。不然,”她抽噎著說:“不然奶奶得遭多大的罪啊!”
眾人聽了不寒而慄。
祖孫倆分析得頭頭是道,句句為理。
沒多大會局子裡的同志們也過來了,眾人一起使勁,將變形的車頭從兩樹之間給一點點推出來。
司機這時候已經昏迷地趴在方向盤上。
盛樂芸瞧瞧車門鎖,又看看駕駛座底下外露的電線,抿著唇瓣在眾人將司機搬出來的時候。
她點燃一根火柴,直接扔到男人的衣服上。
火苗舔舐著衣服,那股灼燙的感覺,讓本就裝睡的某人拔尖地嗷嚎一聲,掙脫眾人的攙扶,就往地上左右翻滾著,將火苗給壓滅。
眾人愣神,瞧著男人這活蹦亂跳、身手靈活的樣子,哪裡像是受了多大的傷!
男人渾身僵直下,知道自己不能夠再裝暈了。
他咬咬牙,怒視著盛樂芸,“你這小丫頭怎麼那麼歹毒?幹嘛用火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