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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天空之王

隨著卷軸一點點的開啟,一頭頭形狀怪異,造型獨特的生命在泛黃的羊皮紙上緩緩浮現。

它們有的像大號的蛆蟲抱團在一起,有的像長滿觸鬚的肉團,有的像一灘蠕動著的黃色液體,有的像漂浮在空中的章魚。

它們形狀千奇百怪,昭示著人類統治這個世界之前,造物主創造的生命,種類之多姿多彩,無拘無束。

卷軸漂浮在空中,隨著靈性的注入越來越舒展,上面的畫像也變得越來越真實,彷彿一頭頭古老的生物要重回世間,甚至能透過鼻子聞到它們的身上散發出的血腥味道。

3002閉上眼睛,摸索著從兜裡掏出一張寫滿文字的舊書頁,擲向了漂浮在空中的羊皮卷軸。

書頁上的字在接觸卷軸的一剎那,如同活了一般,在紙上瘋狂掙扎,像一個個小蝌蚪,想脫離池塘,奔向廣闊的大海。

那張舊書頁從年份古老的黃色變成了彷彿才被製造出來的白色,上面乾乾淨淨,沒有了任何字跡,甚至沒有書寫過的痕跡。

脫離紙張的文字,如同獲得了生靈才能體會到的自由,歡快的衝向了羊皮卷軸,在上面消失不見。

一頭身披金黃色的羽毛,頭頂紅色巨冠,雙爪銳利如同鋼刀的巨型鳥類虛影,從卷軸上緩緩飛出。

“不死鳥始祖格蕾嘉莉!”

7773號雙腿開始小幅度顫抖,說話也變得磕磕碰碰。

“不用擔心,我的朋友。這不是格蕾嘉莉,不死鳥始祖是死在我們父親手裡的,我記憶力還沒有差到那種程度,去召喚它的歷史投影。”

“更何況當時“智慧之龍”赫拉伯根,僅僅只是一位天使,怎麼敢描繪古神的形象,召喚古神的歷史投影。”

看著在場所有分身都在歷史投影的威壓下瑟瑟發抖,甚至不敢直視,3002號某種心情似乎得到了滿足,不緊不慢的開口解釋道:

“這是不死鳥始祖格蕾嘉莉的兄弟,天空之王弗洛加利,他掌握著學徒途徑,曾經也是一名天使。”

3002號搖了搖頭,略有遺憾的說道:

“不死鳥始祖格蕾嘉莉為了掌握更加強大的力量,殺死了她的兄弟,生吞了他的非凡特性,這讓她變得更加強大,也更加瘋狂了。”

“弗洛加利的後裔,在格蕾嘉莉追殺下流亡了數百年,直到遇到我們的父親,才停止這種悲慘的流亡。他跪在地上,抱著父親的雙腿哭泣了七天七夜,父親才收留了他,給他改名為伯特利.亞伯拉罕,並指定了一名人族女子作為他的妻子。”

“作為第一名追隨太陽神的異族天使,伯特利.亞伯拉罕的忠誠獲得了父親的肯定,被賜予學徒途徑成神所需的非凡特性,成為真神之下的最強者。”

“造物主聖典上的內容,你們都沒有讀過嗎?”

3002號半眯著眼睛,輕撫下巴上灰白的鬍鬚,看似責問,卻是一幅享受的表情。

“時間快到了,我把你送到最近的神廟裡,1011號在那等你。”

看著眾人在這股威壓之下一片戰戰兢兢,3002號滿意的念起了咒語,天空之王弗洛加利的虛影驟然扭曲,變成了一扇重重光球疊加的青色門戶。

這扇門戶沒有了神靈般的威壓,但更增加了神秘古老的氣息,它高高的聳立在那裡,門戶的另一頭,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灰霧,彷彿通向了隱秘未知之地。

“快進去,投影支援不了多久了。”

7773號用最快的速度一步跨入光門,光門隨即消失。卷軸失去了力量來源,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正好壓住了那張白紙。

“這東西使用不易啊,每次都要一頁至少三千年前的隱秘歷史。”

3002撿起羊皮卷軸放入胸前的口袋裡,那張白紙瞬間化成了灰燼,消失在神棄之地無盡的黑暗中。

.............

貝克蘭德皇后區霍爾大街路口。

自從霍爾伯爵執掌新黨之後,很多附和他的貴族搬遷到了這裡,將它經營成了新黨的老巢。

現在這條街原來的名字,已經沒有幾個人記得了。對於貝克蘭德的居民而言,它已經和霍爾伯爵完全關聯在一起。

黎蒙換上了嶄新的白色襯衣,外面是一套同樣嶄新的魯恩黑色正裝。這足足花了他二十磅,讓新買的錢夾又瘦了不少。

他坐在一輛出租馬車上面,透過車廂上的窗戶觀察著外面。

在智慧之眼的聚會上,那個提供線索的人,並沒有給出具體的聯絡方式,現在只能透過猜測和聲音來互相辨認了。

這種粗糙的接頭方法,讓兩人都不得不互相警惕,但是至少可以避免某一方透過接頭暗號來危害另一方。

為了租下這輛馬車,黎蒙足足花了5鎊,作為皇后區特有的馬車,它們甚至對乘客有要求,必須衣冠整齊而潔淨。

更重要的是,就像身份證明一樣,某些別墅只有這種裝飾豪華典雅的馬車可以進入。

和希爾斯頓區不同,這裡安靜而涼爽,四周栽滿了高大的梧桐樹,讓炙熱的陽光無法抵達地面。黎蒙甚至還聽到了久違的蟬聲,讓寂靜的空氣多了幾分燥熱。

路上幾乎沒有行人,來來往往都是匆匆而過的馬車,為了更好的觀察,黎蒙下午五點就已經抵達這裡,開始觀察四周的環境順便熟悉一下路程。

黎蒙記得“正義”小姐奧黛麗就是住在這裡,本來他還想看下奧黛麗現實中長什麼樣,不過當他看見遠處高聳的城堡和門口肅立的衛兵之後,就果斷的放棄了。

雙方完全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要不是塔羅會,自己與愚者先生連和奧黛麗說話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交易了。

雖然這個時代,貴族之間很亂,但是階級之間卻是涇渭分明的。就算最有錢的商人,見到最落魄的貴族,也要小心伺候。

自己和奧黛麗之間的交易,要是讓霍爾伯爵知道,早就暗中派遣人手來抓捕自己了。

每一個穿越者有種自帶的俯視感和疏離感,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現實會一點點磨碎這些虛幻的感覺,讓人接受現實中的一切設定。

如果不是天生的幸運兒,再心高氣傲的人也會被現實影響,穿越前的記憶,再多也只是記憶了,而這裡的一切,都是觸手可及的真實。

比如黎蒙現在的身份,是阿蒙9998號分身,是極光會成員尤利烏斯,是塔羅會上的倒吊人先生,唯獨不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帝國貴族。

現在的自己對奧黛麗和克萊恩,最穩妥的方式,還是繼續做好塔羅會上的倒吊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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