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個了,”走了這麼久還沒到,現在又耽擱在路上,這讓李木感到頭皮發麻,跳過這個話題,裝作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我挺好奇的,江女俠啊,你的長柄鐮刀有名字嗎?是哪來的啊?之前碰見你的時候也沒看著啊。”
江慕雨俏皮一笑,“它叫新月,你之前見過的。”說著,江慕雨亮出自己那把刀刃長一米,握柄快兩米的大鐮刀。
長柄鐮刀刃面光滑如鏡,根部最寬,足有一掌,寬度向刀刃尖部收縮,到頂點處為一點寒芒,刀刃弧線平直,握柄呈現暗金色,銘刻著眾多猙獰繁複的花紋,中間夾雜著條條紅色絲線,整把鐮刀一看就讓人心生寒意,與夜玫瑰嬌小的身材產生巨大的反差。
李木和唐黃敬畏地看著新月,江慕雨卻像看可愛小孩兒一樣看著它。愛憐地撫摸過長柄鐮刀,江慕雨輕聲說道:“新月另有玄機。”
江慕雨十指飛舞,不知道她如何擺弄了幾下,刀刃從中間收縮,前半部分藏進後半部分,長度減為半米,再向下摺疊,恰有一道縫隙剛好將刀刃埋入中空的刀柄內。變化還沒停,再一旋擰握柄,握柄底端直徑變大,頂端不變,兩端相向一靠攏,頂端收攏裝進底部。
原來握柄並非一個整體,而是由一節節的組成的,每一節還不是一個完整的圓柱,而是由三塊鐵片靠些活動的小零件連線在一起,可以在圓周方向收縮和擴大。等到新月完全收好,變形完畢,長柄鐮刀不見了,江慕雨手中多出一根一臂多長,手臂粗細的金屬棍子,不就是李木之前看到別在馬鞍上的那根嗎?
與夜玫瑰這等豪爽女子來往也是痛快,認可你了是真不把你當外人,江湖人賴以生存的武器說展示就展示,什麼秘密都不保留。
李木目瞪口呆,“這個好厲害!我也想要!”
“出息。”唐黃實在是拿沒見識的李木沒辦法,“千機門造的?”
江慕雨點點頭,“浪子你要是真想要,花錢去請千機門的人幫忙,你也能有一把,價錢到位了,比這好上幾倍的都有。我這把還只是‘寶’級法寶,千機門連‘仙’級法寶都能造。”江慕雨還是有些氣不過唐黃,不願意和他多說話。
“法寶就算了,我玩不轉,何況我還沒錢。”一聽是花錢的法寶,李木就直呼要不起。
笑鬧一陣後,江慕雨心思回到眼下的事情,不解地問道:“你們這次出手,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嗎?現在咱們就這麼一直等下去嗎?”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夜玫瑰發覺眼前兩人都不蠢,不像是沒有計劃的人。
李木沒有說話,看著唐黃,唐黃輕笑一聲後答道:“今天的出手真是意外,不過出手前我們也確實有點兒準備,畢竟來了之後,我們就看出空淨莊幾家不是什麼好東西。”
聊了這麼久,江慕雨認可李木他們了,李木如今也信得過江慕雨,自然應當坦誠相待:“我們現在主要是等朝廷的出手。不瞞你說,我們昨天去了趟共同馬行,花錢送信舉報了空淨莊他們幾家,如今就看朝廷動作了。”
“哦?”夜玫瑰露出好奇而意外的表情,身體微微後仰,雙腳踏地,一副小女人姿態。
“噌”地一聲,收起的新月猛然展開,凳子摔倒在地,夜玫瑰站起身來,臉色一寒,單手握著新月,把刀刃架在唐黃脖子上,目光向李木發出警告。風雲突變!
唐黃早就示意李木不要動,這會兒問道:“聊得好好的,來這一出是幹嘛啊?”
唐黃不讓李木亂來,李木自然不敢有什麼動作,雖然夜玫瑰發作前的偽裝被看穿,可他沒有輕舉妄動,同時,他也對江慕雨的行為感到不解,此時站起身來,攤開雙手錶示沒有惡意,暗中緊繃身體,防備場面惡化。
“說!”夜玫瑰語氣冷硬,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成分,“跟蹤我多久了?”
“啊?”一直猶豫要不要把江慕雨拿下的李木傻了。
“這話從何說起啊?”唐黃同樣摸不著頭腦,已經在想報應之類的東西了。今天咋又被冤枉了,偏偏自己啥也沒幹,雖然很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兒。
夜玫瑰冷笑一聲,“哼,共同馬行!”江慕雨自認為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你說這個誰懂啊?
“共同馬行咋了?”李木和唐黃兩臉茫然,這能有什麼問題。
他倆這表情和反應讓江慕雨有點兒動搖了,但動搖是絕不能表現出來的,“裝得可真像。我昨天才去共同馬行託他們給朝廷送信,你們今天就告訴我,你們也這麼做了,真當我是傻子嗎?在來空淨莊的路上你們就截過我一次,來了空淨莊又跟蹤我,當我威脅是說笑?警告你們,老孃隨時可以和你們魚死網破!”
唐黃這邊聽得著急冒汗,慌忙解釋道:“誤會,真是誤會,我們真的沒有……”
那邊的李木一拍手,恍然大悟:“哦,原來就是你把另一半的犄馬租走了啊,我說這個時間點怎麼會有人租犄馬,原來是和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江慕雨狐疑地看著李木和唐黃,明顯是不相信他們說的。唐黃才不管那些,他現在急著挽回自己的形象,還想再辯解幾句,結果剛張開嘴巴,聲音還沒滾出喉嚨,“你閉嘴,你來說!”得嘞,被江慕雨給呵斥回去了。
“我問你,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們的說法?那你們這幾天又是做了什麼?”江慕雨目光灼灼地盯著李木。
李木撓撓了後腦勺,“證據?這哪來的證據啊?我們前天來的空淨莊,來了之後就在莊子裡到處逛,逛完之後……”
“逛?閒逛?都到了那些地方?”江慕雨仔細盤問著。
“啊這……”說到這兒,李木遲疑了,問詢地看向唐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