郞俞過去的江湖稱號不是文墨公,而是墨蚊使,只是因為隨著郞俞年齡增大,實力也不斷變強,出於尊重,人們後來才給了他一個文雅的稱號——文墨公。那他當初為什麼會被稱為墨蚊使呢?
郞俞御使的靈力很有特點,黑乎乎地一片,像汙泥一般粘稠,可你要是湊近了仔細看就會發現,那根本不是一體的,而是由密密匝匝的無數獨立小球組成的,他駕馭的靈力仿若無數黑色蚊子組成的烏雲,故而稱呼為墨蚊使。
現在,已經實力高達四品的文墨公再次發威,一大片黑色靈力在空中靈巧地遊曳而至,從胡不飲製造出來的創口鑽進去。“墨蚊”們剛觸及到虎彘的身軀便如同一灘黑色油汙一樣攀附而上,覆蓋住虎彘的每一個角落,並試圖從鼻孔、耳朵等所有孔洞鑽入侵蝕,在虎彘每一塊與空氣接觸的地方進行“啃咬”。
郞俞的攻擊傷害性並不強,但侮辱性極大!虎彘渾身上下麻麻癢癢的,徒有尖牙也無奈,夠不著,撓不了,你根本無法將它們割裂、擊碎,因為它們本就不是一體的,而是一個個單獨的個體。同樣的,從虎彘體表毛髮噴射的靈力細針也毫無作用,直接穿透而過,卻對郞俞的攻擊沒有影響。
虎彘難以忍受這抓心撓肝的麻癢,現在一心只想從這片黑色泥沼中掙脫出來,李木什麼的完全顧不上了。
初時,虎彘像貓狗抖水一般甩動身體,劇烈的擺動從頭向尾傳遞,擺動所到之處,黑色顆粒們大部分都“抓”不住,甩落空中,但當擺動離去,顆粒們立馬趁機攀咬回去,徒勞無功。
虎彘被逼得發瘋了,雙目赤紅,大叫一聲,後腿發力,一頭拱翻壓在自己身上的玉印,不管不顧地胡亂奔跑,用自己的身體犁地,總算靠著摩擦蹭掉了覆蓋著的噁心玩意兒。現在,它要復仇!加倍地復仇!
但虎彘沒有機會了,如今時局逆轉!
在虎彘發瘋失措之際,四人抓住機會,趕緊御靈歸位,到達之前各自主陣的陣眼,重啟四象囚天陣。很難說虎彘是靠自己的辦法擺脫郞俞的進攻,還是郞俞主動撤下攻擊,全力注靈入陣。
榖梁玉在正南方捏著手訣控制陣法,自語道:“見識一下真正的四象囚天陣吧。”原來,不知是眾人的引導,還是機緣巧合,虎彘在胡亂奔走之下竟然跑到陣法中間去了,那裡正是四象囚天陣威力最大的地方。
虎彘紅著眼看清了周圍的情況,發現四人分列四方將它圍住,地下靈力湧動,知道大事不妙,就要發力突圍。沒成想,之前被它拱翻的玉印又飛回來了,重新當頭落下,還直接暴漲到十米見方。虎彘根本支撐不住玉印的重壓,四蹄深陷泥土之中,無從發力,不能動彈,更不談什麼逃了。
這就是集納了四位四品的四象囚天陣威力,榖梁玉隨便一個起手便將四品的兇獸鎮壓住了。
在鎮壓了虎彘之後,榖梁玉從容變陣,在維持玉印不動的同時,還擾亂虎彘周圍靈力的生衰規律,一點點剝奪虎彘馭使的靈力。
隨著虎彘所御之靈的減少,虎彘愈發的無力,更加無法承受背上玉印之重,繼續這樣下去,不出一個呼吸的時間,虎彘必當被碾成肉泥。
“吼!”本以為勝券在握,卻變故突生!虎彘仰天發出一聲低沉雄渾的吼叫,這叫聲絕不是虎彘平常發出的,那種像犬吠一樣的叫聲,更沒有讓李木他們感到頭腦發昏,而是讓他們感到一絲本能的顫慄,那種弱小生物見到強者時,從靈魂深處發出的顫慄。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不對勁,榖梁玉想起了一個傳聞,臉色難看。而陣中心的虎彘證實了事情正在朝不好的方向滑落。
只見虎彘渾身毛髮豎立,變得愈發漆黑,襯托得它的一雙赤目妖豔詭異,身軀也像吹氣一樣鼓脹起來,肌肉線條凸顯,都快要撐破它的面板了,隨之而來的,是虎彘氣勢瘋漲,在李木的感受中,虎彘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他師父告訴他的那種,見到了扭頭就跑的地步!榖梁玉他們更加清楚,虎彘現在,三品!
“該死!”傳言成真,榖梁玉怒罵一句,但是他依舊沒有放棄,瘋狂催動四象囚天陣,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大喝一聲:“寂滅!”
榖梁玉直接散掉玉印,將它化為原始的靈力,聯動虎彘周遭的靈力,不再是修改靈力生滅的規律,而是將所有靈力“殺死”,讓死亡之力包圍虎彘,而虎彘身上毛髮也肉眼可見的乾枯,面板變得幹皺。
起作用了!四人都有些歡欣鼓舞。可虎彘卻依舊冷冰冰地站在陣法中間,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四象囚天陣無疑是一個巧妙而強大的陣法,但只要是陣法,它的實質就不會變,都是利用靈力來控制靈力,那麼破陣的辦法就有三種,一,參透陣法規律,利用規律,二,破壞陣法,還有最後一種:搶奪靈力控制權,暴力破陣!
虎彘前蹄刨地,紅著眼睛發出怒吼,寂滅的靈力們開始以虎彘為中心聚集、攪動、旋轉,李木等人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們注入陣中的靈力瀕臨失控暴走,而主陣的榖梁玉感受最為明顯,與虎彘正面抗衡的他,七竅開始不可遏制地淌血,最後甚至體內的骨骼都開始吱呀作響!